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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古压抑着胸口狂怒,满脸悒郁,脚步沉重地走往清风苑。
遵照王爷的命令,齐文派人守在大皇子府邸四周,果然让他们等到何宛心的贴身丫头槿香。
那个丫头在初进明月楼时,嚣张跋扈、刻意表现,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无知肤浅、不足为患,现下想来,她才是个真正厉害的。
她的嚣张恶毒是为了引起王妃的注意吧?为了让下人们在暗处嚼舌根,好让王妃相信,王爷是多么疼惜、在乎何宛心,她企图藉着谣言来打击王妃,离间王妃与王爷的感情。
想起来,她们主仆对付王妃的计谋,是打从她们进入王府那刻便起了头。
齐文派了两人跟踪槿香,自己则回到明月楼屋顶埋伏,于是窃听到这个撼人心弦的消息。
王妃的死,死得没价值。
进入清风苑园子,齐古看见园中大树时,想起王妃那时和晓阳几个婢女追得他们无处躲,他们只好窜上树梢头。
王妃带着人在树下大叫大笑,她们开怀欢快的情绪感染了清风苑每一个人。
什么叫做兄弟姐妹?就是可以玩、可以闹、可以掐、可以碰的那种关系,我不是你们家主子那一款,古董、刻板、食古不化、硬邦邦泥墙似的人
王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缭绕,有她在的地方,没有阴影、没有悒郁。
齐古拢起双眉,如果可以重来一遍,他会乖乖地当王妃的哥哥,乖乖疼她宠她,落实那个可以玩、可以闹、可以掐、可以碰的兄妹关系。
进入清风苑大厅,齐古走近王爷低声说道:“槿香姑娘回来了。”
“她果真进了大皇子府邸?”
“是。”
无法遏抑的狂涛在胸口翻腾,齐穆韧怒目圆瞠,他与何宛心的重逢、回府、进宫求婚、下毒一步一步,全是齐宥宾谋划的计策?
如果真的是他他可以饶过串通鞑靼刺杀自己的齐肴家,但绝不会放过荼害阿观的齐看宾!
“槿香给何宛心带回什么消息?”
齐穆韧嘴角噙着蚀骨沁髓的笑意,眸间却是惊怒不定,何宛心最好不认识齐看宾、最好不知情、最好不是故意害死阿观、最好最好不要辜负他的善意。
“大皇子约何姑娘初五未时在一品居见面。”
齐古一句话把齐穆韧的“最好”全数推翻。
齐穆韧的脸色益发苍白,他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他缓缓吸气、悠长吐气,十多日里消失的积极出现,他终于有了迫切想做的事情。
“一品居?”
“是的,王爷。”
好得紧,撞到自家店里了,穆笙有许多明的暗的生意,而一品居恰恰是暗处生意,穆笙开这个客栈,是透过南来北往的旅人,以便搜集各地消息。
齐宥宾选在一品居,该是认定那里全是外地客,不会有人认出他这个大皇子吧。
“还有呢?”
“槿香告诉何姑娘,赛燕在大皇子府中,并请求大皇子到夏家将夏灵芝给接走,说是夏灵芝病重,何姑娘闻言盛怒,将桌上茶碗给摔了,破口大骂赛燕和夏灵芝下作无耻,那口气”齐古不知道该不该回禀,但齐穆韧怒目一转,他只好低下头,轻声说道:“是嫉妒。”
嫉妒?!齐穆韧攥紧拳头。
他知道赛燕,知道她窝藏在夏灵芝屋里,她的武功高强,轻功不逊于齐文、齐古,她是齐宥宾安插在夏灵芝身边的眼线,既能传递消息,亦是对夏灵芝的监视,换言之,清除了一个夏灵芝,他便急急在自己身边摆进何宛心?
齐宥宾都是这样办事的吗?安排一个正主,再插进一个眼线,一个做事、一个监视?而不管是正主还是眼线,都与他关系纠结?
齐穆韧怒极反笑,任他一身铜墙铁壁,万敌不摧,却总是内宅失火、身畔不宁,而齐宥宾恰恰与他相反,他把女人利用到淋漓尽致,让女人为他卖命却不求回报,对于女人,他是万万不及齐肴宾了。
“把这件事告诉三爷,让他在一品居里费点心思。”
“属下立刻去办。”此话,齐古应得又大声又见气势,多日的憋屈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他为王妃不平。
望着齐古离去的背影,齐穆韧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自己和皇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属于同一款人,他们都过度看重亲情,所以尽管早就明白齐肴宾、齐看家的野心,但多年来他始终包容,甚至在必要时刻会提点一番,他顾念的不就是童时那点兄弟情谊。
谁晓得他们步步进逼,逼得他不得不使心计游走在他们与四皇子之间,让人不晓得他的真意。
当然他想保全三皇子,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没主动设计、企图铲除他们。
没想到他不动手,他们竟迫不及待了,倘若他们动的是自己,他还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齐宥宾动的是阿观,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眼中透出肃杀寒意,是那种明目张胆的凶神恶煞,是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刍狗俎鱼的暴虐,他再不顾念童时亲情,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阿止,进来!”
齐穆韧走进明月楼,脚步轻得像猫,无声无息。
当门打开那刻,宛心和槿香乍见到他,满目惊疑、手足无措,原来她们也会害怕,原来她们并没有将自己尽数掌握在掌中的骄傲自得。
淡哂,他朝槿香挥挥手,槿香迟疑的依令退出屋外。
齐穆韧走到何宛心身边,定定望住她,眼底兴起几分疑惑,光阴真会将一个人从头到尾、翻天覆地大改造?
曾经是个连作戏都不会的女子,如今却能面不改色的伤害故人?她对他不留半分感情吗?她不感动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吗?她看不见他为了她、委屈阿观的心痛吗?
“王爷,你怎么这样看我?”何宛心有几分心虚,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脸。
“这里没有别人,怎么还喊我王爷,不唤我韧?”
何宛心抬眼,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的迷蒙,她轻轻握上他的手。
“韧,你怎么啦?”
他轻叹“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双手环上他的腰,小脸靠进他怀里,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妄为,王妃她怎会你一定很难受对不?人人都说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是战神,领军百万、杀敌不眨眼,可我明白,你有一颗最柔软的心,看不得旁人因你而受苦。
“所以你善待降兵、你不虐杀破城百姓,你打下疆域的那些地方百姓,没有人不服气你,也因此你找到我后,便迫不及待想要补偿过去,即使委屈了王妃,你也得这样做。
“你有张最严肃的面容,却有颗最善良的心。对不住,是我害了王妃也害了你。”
“谢谢你的体谅。”他推开她,细细观察她的脸,他有几分怔忡,这样真诚的表情,此般真挚的言语,怎么能够是作戏?
女人心不是针、是大海,幽深宽阔得让人摸不着底细。
“韧,你真的决定退隐朝堂?真的决定不再当这个王爷?”这是她接到的新指令,她必须确定再确定。
“是,我打算近日上朝,把心思向皇上提起,再将经手的事一一交办清楚便可以脱身。宛心,不会有皇上赐婚了,你也不会是靖王妃,你在乎吗?”
她没回答自己是否在乎,却说:“皇上那样看重你,他不会允的。”
“牛不喝水,你便是把它的头强压进池子,它也不会喝的。何况咱们并不会在京中待太久,等穆笙把京城的生意处理掉,咱们就要搬到燕国,再不回齐焱。”
“燕国?”她疑惑问。
“对,那里产铁、矿产丰富,我和穆笙已经讨论过,我们打算在那里发展一门新生意,放心,便是我不当这个王爷也饿不着你。”
“我吃得又不多,哪就那么容易饿了。但你不觉得可惜吗?不当王爷却离乡背景去当一个小商民?”
总觉得齐穆韧不是个容易放弃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叶茹观就可明月楼、清风苑的下人,的确忙着整理箱笼准备搬家。
“不可惜,阿观的事让我吓到了,天威难测,我绝不让你成为第二个叶茹观,宛心,放下对叶家的恨吧,叶氏已经从朝堂中除名,叶茹秧也降成嫔,从今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不掺和任何人的争权夺利,好不?”
齐穆韧的话说服了她,何宛心点头,目光再无疑惑。
见她点头,齐穆韧笑道:“此去燕国千里迢迢,你的旧伤未愈,身子板仍然太纤细,得好好补补,燕窝还是天天喝着吗?”
她摇头“碰到王妃这等事,谁还有心情。”
“是我对不住阿观,与你无关,我对她不起的,自有下辈子偿还,你别心思太重坏了身子,我让人去库房里找些血燕出来,你要把身体养好,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很。”
“我明白。”
“接下来几日我很忙,要离开有许多事必须先交办清楚,我得出门去拜访几个官员,燕国不像齐焱,许多东西不齐全,尤其是布料丝绸和女人的胭脂水粉,若是你想出门添置,记得身边多带上几个人,免得发生危险。”
“我知道。”
齐穆韧看住她,握了握她的手,说:“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
何宛心送走齐穆韧后,关上门,背靠着门扇,心底掀起一股轻松,他不愿参与朝堂政事呀,这样最好。
掌柜的拉下肩上搭着的手巾,又将桌子抹了一遍,才让齐穆韧、齐穆笙坐下。
这里是一品居的天字房,招待的是往来客商而不是皇亲贵胄,因此屋里布置简洁舒适却谈不上豪华,一张大床,一个五斗柜,一组桌案,再来就是齐家兄弟对坐的楠木嵌银丝圆桌了。
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两人都是心事重重。仰头,齐穆笙干掉杯中水酒,放下杯子,转头视线对上齐穆韧。
“二哥,昨儿个齐宥宾和夏灵芝见面了。”
是他和齐文去捉的奸,不!说捉奸难听了点,一个已和离的女人想和男人怎样苟且,是她的自由。
“她不是病着吗?”想来生病只是掩人耳目,欲引齐宥宾出面罢了。
“他们在哪里见的面?”
“竹缘寺。”
“听见他们谈话吗?”
“听见了。夏灵芝质问齐宥宾为何她已返家多日,他没有上门求娶?”
想来这是当年夏灵芝与齐宥宾谈妥的条件,她为他嫁进齐家,而事毕,他迎她为妻。
哼,齐宥宾没那个种,这动作岂非昭告世人,夏灵芝是他安排在靖王爷身边的棋子,他与靖王非友是敌?
就算他们真是敌手,齐看宾也绝不敢教外人知晓,否则,靖王爷这块金字招牌压着呢,敢与他对立的皇子还想入主东宫?未免天真。
见齐穆韧没搭话,齐穆笙讪讪地往下说:“齐宥宾回答,他尚未得权,如此明目张胆,只怕引得皇帝疑心,如今皇帝一门心思全在二哥身上,怕是连太子之位都要传予二哥。
“夏灵芝悒郁幽怨地问他,她已经等了两年多还不够,难不成要她等到红颜老去才能回到他身边,她不求名位、不求利禄,只求一如当年是他心目中最美艳的小红花,可如今她发现,自己不是唯一,赛燕、何宛心、程槿香像她这样受利用的女人,还有多少个?”
齐穆韧很难想象性情孤傲清冷的夏灵芝会说出这等失颜面的话,不过说不定她的孤傲清冷只针对他,而对心上人又是另一副风景。
“夏灵芝是在摊牌了,齐宥宾恼羞成怒,骂她进王府两年什么事都没做到,连小小的柳氏都扳不动,哪像何宛心,一出手就弄死叶茹观,彻底断了二哥和叶家的联系。
“夏灵芝不服气,说是她查出我们不是王爷的亲生子,是她配药让陈氏假孕、在贡茶里掺入红花引得叶茹观早产,命令赛燕泼水害叶茹观摔倒,也是她保留证据,一举整倒掌握后宅大权的柳氏”
好啊,齐穆韧剑眉横竖,面如青霜,拳头握得骨节喀喀作响,夏灵芝还真是做不少“好事”呐,她的手段与柳氏相较亦不输半分。
“她越是埋怨,齐宥宾脸色越是难看,却不得不敷衍她,最后便强拉着她进厢房做那苟且之事。原是春风得意、花开数度的惬心事儿,可昨晚密探来报,夏氏回府后竟就真的病得下不了床,这回是真不是假,大夫在夏府后院进出数回。”
“人利用完了就杀,齐宥宾的心比咱们想象的更狠。”他噙起一抹冷笑。
“唇亡齿寒,我倒是比较好奇赛燕会怎么做?”齐穆笙饶有兴致地道。
“明天开始,我会上朝。”齐穆韧骤然做出决定,他对赛燕不好奇,倒是对如何把齐宥宾踩到底比较感兴趣。
“二哥已经准备好,要与齐看宾宣战?”
“对。”
不只齐宥宾,齐宥莘也是目标,以前努力是为前程志业、为国家朝廷,也是为了依附自己的人能够过上好日子,但现在的努力是要扳倒那些野心勃勃的齐氏兄弟,为阿观讨回公道。
门扇外头传来三快二慢的敲门声,那是齐文的暗号,表示齐看宾和何宛心到了。
齐穆韧、齐穆笙放下手中杯盏,双双走到眼洞前,窥视邻房的情况。
齐看宾先一步进到屋里,让小二送来饭菜后不久,何宛心也到了。
一进屋,何宛心便投进齐看宾怀里,两人一阵亲昵的耳鬓厮磨,齐宥宾是把女人利用到淋漓尽致了。
何宛心在他怀里娇声道:“爷,咱们放齐穆韧一马吧,他已经不是您的对手。”
“怎么,心疼了?怕爷对付你青梅竹马的爱人?”
“爷说的是什么话呀?爷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我的心全给了爷,若不是爷要我到齐穆韧身边办事儿,我哪肯再见他一面,爷这般冤枉人,宛心这里难受呀。”
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娇言软语、身若无骨的模样与青楼女子一般无二,她逗得齐宥宾心花怒放,却让齐穆韧、齐穆笙兄弟拧起浓眉,无法置信大家闺秀的何宛心竟有这副面貌。
齐宥宾乐得在她胸前捏了一把,笑道:“是爷说错话,可爷这不是吃味吗,把你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到齐穆韧身边,谁晓得那小子会不会趁机吞了你?爷,心担着呢。”
他的话引得何宛心咯咯轻笑。
“这倒不会,齐穆韧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没把人娶进门,是怎么都不碰的。”任她如何色诱迷惑,他终是不为所动。
“快说说,你为什么要让爷饶齐穆韧一命?”
“齐穆韧对我说,他决定退隐朝堂到燕国去当商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返回齐焱京城。”
“这是他亲口说的?”
齐宥宾不信,宫里密讯说父皇有意将皇位传予他,他怎舍得放弃?不可能,他定是装模作样,欲迎还拒。
“是,叶茹观之死让他觉得天威难测,他说绝不让我碰到同样的事。爷,齐穆韧已经不足为患,您让我回来吧,那个王府,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的,人家想你了。”
齐宥宾大笑。
“傻丫头,你被他骗了,旁人怕天威难测,他会怕?他是父皇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宫里有不少人知道这秘密,早先我没防他,是认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后来”
后来赛燕窃听到他自信满满地说:“帝位本就是有德者居之。”
几个皇子当中,谁像齐穆韧这般混得有声有色,既得朝中大臣拥戴又得父皇看重,便是边关百姓也把“活阎王”当成神仙供奉。
前几年,他自己也凭着一身武艺领兵打仗,却是窃据齐穆韧的功劳居多,若光凭真枪实刀打下来的功劳,他能升个小将便不错了,外界不知情的臣官百姓以为他骁勇善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知根底的,都暗地批评他远远不如齐穆韧,偏偏,父皇便是那个知根底的。
“后来怎样?”何宛心追问。
他捏捏她的粉颊说道:“信爷一句,那人的心计之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可他这段日子的确没上早朝,皇上圣旨下过无数道,他连接旨都不肯,我想,他是真的对皇上死心了。”
那日,齐穆韧跪在御书房向皇上求情的场景,她亲眼目睹他伤心断肠的表情,骗不了人。
“宛心,你是不是对他心软啦,别忘记,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得罪曹夫人,曹夫人岂会将你父亲之事揭发出来,又怎会将你卖到青楼受那非人之罪?想想这些年,你病着、苦着时,他在做什么?他娶进一房又一房的妻妾,把你们过去的感情全忘光。”
“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大皇子将我救离那个地狱,悉心呵护、细细疼爱,我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妇人,这些年您的恩情点点滴滴全深植在我心底。”
齐宥宾温柔地看着她,带着欲望的目光与笑意令她羞涩不已。
若不是这些年她疯得厉害,这张王牌他岂会留到今日才出手,白白浪费了一个夏灵芝,否则,娶夏灵芝过门,多一个夏老将军站在自己这边,他夺位的胜算又增上几分。
幸好老二被眨、老三没出息、叶茹秧被降,老四那里待有空再踹他几脚,自然不足为患,他只要再将齐穆韧、齐穆笙兄弟给铲除掉,朝堂上下便无人能再与自己抗衡。
“可我能证明,齐穆韧确实无心朝堂,他再不会给爷带来阻挠。爷,您带我走吧,撇下过去的恩怨,咱们不要理会齐穆韧。”
“我的好宛心,爷知道你不愿意回王府,这样吧,你再帮爷最后一回,爷就接你回府。”
“最后一回吗?”何宛心眼睛灿亮起来,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回到他身边。
“是。”看她快乐得像只小雀鸟似的,他手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爷要我做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药包,放进她掌心,说道:“把这药下到齐家兄弟饭里,我立刻接你回府。”
“这药会害死人吗?”她迟疑。
“宛心这是在替齐家兄弟操心吗?爷要吃醋、要恼火了。”
他笑着,使力将她拉进怀里,火热的深吻封下,手掌滑入她的衣服里,三两下熟门熟路地撩拨起她的欲望,使得她忘记了迟疑,一心在欲海中沉沦。
齐看宾褪去她的外衣,握住她一方丰腴,她瞬间软化,双腿紧贴住他的下shen,两手勾住他的脖颈迎上他的热唇。
打横,他将她抱上床,飞快除去彼此的衣物,他饥渴地抚过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不多久难耐的呻吟声传出
离开窥视眼洞,两兄弟互望一眼,齐肴宾啊,堂堂皇子竟用这种下作手段驱使女人为自己办事,这种人若真坐上龙椅不晓得有多少女子受害。
齐穆笙坐回椅间,冷冷地刻薄了二哥两句“你就是为这种女人,把阿观送上死路。”
“我会还阿观一个公道。”齐穆韧眼冒着熊熊大火,几要将人吞噬。
“再大的公道也唤不回一条性命。”齐穆笙忿然说。
齐穆笙说得对,再大的公道都换不回阿观一条命,所以他会用一辈子来惩罚自己,用一辈子的希冀盼望来世,但愿来世,他们还有机会相遇
兄弟两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不语,心底各自筹谋着,不知道坐了多久,邻房的男女才完事离去。
齐文进门,对着齐穆韧双膝跪地,却是满脸的桀骜固执。
“请王爷重罚齐文。”
齐穆韧蹙眉。
“你做了什么?”
“方才赛燕躲在房外偷听大皇子与何宛心的对话,之后她到楼下角落里待着,要了一桌子酒菜。”
“然后?”
“属下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化功散,十二个时辰后,她的功力将会全数化去。”
如果不是考虑王爷或许要留着赛燕做证人,他下的就不是化功散而是蚀髓化魂散。
“你为什么这么做?”
“属下曾听到夏灵芝说,是赛燕泼水害王妃摔跤的。”齐文毫不犹豫回答。
若不是心情太沉重,齐穆韧肯定会笑出声,原来,想替阿观出气的人这么多?
一个不必用心计就赢取人心的阿观,一个不要求忠心却让人人争着对她忠心的阿观,失去她不是他一个人的沉恸,是他们一群人的哀愁。
但愿月季的梦是真的,但愿阿观没死,她的灵魂附在别人身上,但愿她愿意回头,再与他们共结一段缘分。
齐穆笙也想笑,只不过让他想笑出声的理由不同。
他想的是赛燕真冤枉呐,如果没有她那桶“多事水”叶茹观不会摔死、阿观不能穿越。齐文给人家下化功散,这根本是恩将仇报,他应该去向人家说声谢谢才合人情事理。
“赛燕呢?还在楼下?”
“不,何宛心走出一品居后,她便尾随在后,属下跟了过去,她下重手、打昏槿香,又将何宛心拉到僻静巷道,她毁了何宛心的容貌。”
齐文说到此,脸上竟扬起几分笑意。
他是故意的,他怕王爷难舍旧情会阻挠赛燕救下何宛心,他非要等赛燕成事了,才往王爷跟前禀报。
谁说最毒妇人心?分明眶皆必报的是男人好不。
齐穆韧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说:“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接下来,轮到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