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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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苦苦等待陆宁的众府官见陆宁归来,这才放心。

    甘氏和尤五娘,偷偷在后堂看了陆宁几眼,这才在典秘书陪同下,疲惫无比的离开。

    典卫长陆平,更是焦急无比,和两位尚宫夫人一样,他一直都没有闭眼,见到主公安全回转,偌大的汉子,却是孩子见到爹娘一样,热泪盈眶。

    他和其余十二个戍长及众亲兵,都对国主有着无比的信心,但终究,还是怕有个万一。

    此次和周兵对阵,倒是大获全胜。

    贼兵没有防备,国主打造的兵器,锋锐无比,铠甲,坚固无双,贼兵简直跟本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就溃散。

    只是自己等,有守护庄园之责,这才没有追击。

    尔后,国主赶到,立刻追杀下去,又命自己等,分拨出六戍跟在后面扫尾,但自己等就只能看到尸体了,二百三十多个贼兵,除了在明湖湖畔战死的,其余几乎都被国主诛杀。

    但不知道,国主要去做什么,留下的血书,也语焉不详只是让自己等放心等待几日。

    现今见到国主回转,陆平再忍不住,却是哭得和个孩子一样。

    毕竟,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刚刚经历生死战阵,就要在没有国主的情况下,守卫家园,而且,历时三日,这样重的压力,他第一次承受。

    陆宁笑着拍他肩头,说:“好了,没事了,我已经去沂州,将沂州团练使等武将,都射杀,以儆效尤,看以后,他们还敢不敢纵容乱兵行凶!”

    陆平一呆。

    这是议事堂中,贾伦、刘汉常、王寒时、马竼化等府官都在,听陆宁的话,也是目瞪口呆。

    主公这是,马上以牙还牙?而且,还击之猛烈,简直是让对方付出了百倍千倍代价。

    陆宁心中却是在轻轻叹息,其实那些周国军卒,里面未必就都是该死之人,而沂州周臣,更不必说,那团练使张晖,好似在后世还有些小名气,不但作战勇敢,对百姓也特别好。

    但是,乱世之中就是如此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亲朋及境内之民的残忍。

    如果不用最激烈的手段威慑他们,让他们稍微了解,自己可以做到的事。

    那么乱军时不时来侵扰,东海境内百姓,被屠戮被残害的,又要怨谁?

    至于追杀东海境内那些军卒,其实就很简单了。

    来东海的周兵,无非是两个方向,一个是北边的密州,一个是西北的沂州。

    但密州周兵来东海,要过怀仁,要过荻水镇,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来到东海城。

    所以,只能是西北的沂州,渡泗水河进入东海境。

    很容易猜到的事情。

    现在的人,脑子里并没有完整的地图概念,不似后世人,整个华夏乃至全球,大致的轮廓都在脑海中。

    所以那些周兵以为可以潜藏踪迹逃掉,而自己的亲兵也好,东海民众也好,更一时不知道周兵是从哪里来的。

    但对自己,就很简单了。

    更莫说这些大队周兵的痕迹,自己要追踪,易如反掌。

    “主公,搜捕之下,我们抓到了一个漏网之鱼!”陆平突然想起,大局定后,他们动员各里各村团练,细细搜捕,还真找到了一个漏网之鱼,却是因为闹肚子没跟大队走,又恰好跌进了一处深沟出不来,这才没被主公发现吧,也真是运气爆棚。

    陆宁微微颔首,做个斩首的手势。

    陆平点点头:“是!”主公的意思,就是一个不留,真正是侵扰东海境者,全部处死!

    贾伦等府官,心里都是一凛,以往却看不出来,原来国主杀伐决断,是如此决绝!不过,这对北国,绝对是最好的威慑。

    不过陆平不多时就回来,禀道:“主公,被抓的周兵,指认牢中一个囚徒,说是北国名士,请求免死罪。不过臣已经动刑,逼得他供认,那北国名士,叫赵普,这里是那周兵的供词。”

    站在陆宁两侧的大小蜜桃,眼眶还红通通的,大蜜桃忙去接过供状,呈到陆宁书案。

    听到赵普这个名字,陆宁呆了一呆。

    拿起供状,却见上面周兵供说,赵普为原周国永兴军节度使、京兆尹刘词的幕僚,刘词病逝前,向周主极力推荐赵普。

    周主南伐侵唐,赵普被任命为归德军军事判官,在李重进帐中效力。

    这,就是那北宋初年的丞相赵普吧?

    帮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那个赵普?

    虽然不知道赵普具体的仕途痕迹,但看起来,怎么都不会是第二个赵普。

    “将那赵普带来!”陆宁沉吟着,对陆平道:“至于指认赵普之周国小卒,暂时留他一命。”

    当赵普被带上来时,陆宁突然省起,不由看了刘汉常一眼。

    虽然穿着囚服,但赵普端端正正,皮肤白皙,看起来就很与众不同。

    这人自己见过。

    就是因为童九怒吼,进监牢时,曾经引起自己注意的那个人。

    说起来,这都几个月了,后来诸事繁忙,自己就把他忘了。

    陆宁不由得摇摇头。

    被陆宁这么一瞥,刘汉常汗刷一下就下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囚徒,竟然颇有些来头,却是北国的败军,更是北国其中一名大帅的帐中幕僚。

    噗通,刘汉常跪下,颤声道:“主公,臣,臣死罪!臣一时不察,险些被这细作蒙混了去!”

    陆宁笑笑,“起来吧,此事该当表彰你,他被囚数个月都没被开释,可见你办事还是很仔细的。”

    确实,这几个月,还有东海开府的大赦,虽然以刘汉常的性格,未必是多细心,多半就是看这赵普非本国口音,又一直查不到真正底细,便故意刁难,但不管怎么说,事情是做对了。

    “是,是,臣,臣惶恐……”刘汉常心下松了口气,见陆宁手势,这才慢慢爬起身。

    陆宁便看向赵普,而赵普,也打量着陆宁。

    虽然一直被关在监牢中,但听牢头和狱卒闲聊,及一些犯人之间的话语,对这个东海公,赵普却是好奇不已。

    什么修缮水车甚至又给多个村庄建造了新水车,简直是东海历史上前所未有之事,什么改善农具,什么积肥耕田,而最近,更听说这东海港胡商云集,唐境内来此的行商也越来越多,等等等等。

    先帝驾崩,寿州兵败,赵普和孤军被围,他知道自己不善奔逃,所以没有跟大队向北方突围,而是转而东进,跟随战乱流民逃到了东海,虽然被下了牢狱,但本来也没慌张,以为早晚会被开释。

    小小东海县牢狱本就关不了几个人,早晚会因为真正刑犯太多,战事结束,而放了他这稍微有些嫌疑的流民。

    却不想,这东海县初始因为县里官员都被抄拿,刑狱无人理会,待听说封了东海公,为东海国主后,这牢狱查案,却极为细腻起来,一些断案的方法令他闻所未闻,冤狱之人,能很快开释,真有罪行的人犯,也会极快的判刑,他更是一直被囚禁,自然是因为他编造的户籍,人家去查证过,查无此人。

    待在牢里,又听到东海公对农商种种改良之举。

    赵普却越来越是心惊,这东海公,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听牢头们谈论东海公本来只是本县农户,抗周有功才得此封国。

    那,那不会是传闻中,射杀了先帝之人?

    几个月前,在牢狱中,此人好像来过,但当时自己只是装作寻常农汉,刻意不想引起人注意,也就没怎么观察过他。

    现在,打量着他。

    却是个极为俊美的贵公子,又哪里有什么丝毫农蛮气息?

    赵普本是官宦家出身,妻子也是豪族,但看这东海公,虽然他好似有些轻佻对什么事都毫不在意的随意,可是,正是这种随意和洒脱,才更能看出他骨子里,那种高高在上,好似,全天下人,谁都不放在他眼里。

    这不是什么狂妄,而是怎么说呢,就好像,他应该是觉得,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哪怕是九五之尊,在他眼里,也是如此。

    这,这,就算皇家贵胄,同样尊卑有序,在未继位之前,同样有战战兢兢之感,而这东海公,倒好似,已经登基无数年的帝胄一般,如此,才能龙行虎步,才有这睥睨天下帝王公侯的随意。

    “赵普,我准备辟你为东海国相,你意下如何?”

    陆宁话一出口,贾伦、刘汉常等府官都怔住,赵普更是诧异无比,便是大小蜜桃,也不由打量赵普,心说这人,主人好像还挺看重的,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嘛。

    陆宁却是打量着赵普琢磨,虽然这个人后期贪婪专权,但是,不管是军事之大战略,或是政事,展现出来的才能,都很不一般。

    至于后期贪婪专权,那是以后的事,一个人,世界观,总是会受身遭环境影响的。

    就比如自己,又哪里还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机器人一般的陆宁?

    出现权臣,很多时候,还是帝王的责任。

    更别说,现在自己也不过微末之时,想以后太多也没用。

    这赵普,天赋足足的,跟在自己身边,应该会比历史上的赵普,更加能干。

    “第下厚爱,我……”赵普小心的措辞,免得激怒了这位东海公,他觉得,东海公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嬉耍他这个北国官员。

    陆宁这时就摆摆手,“你修一封书信,我亲自将你家眷接来,既然你从属德化军,家眷是在宋州吧?交通倒也便利。”

    赵普更是一呆。

    陆宁就做个手势:“左侍郎,安排住所,给我们这位未来的国相暂居,待接来其家眷,再行诏令东海全境辟相之喜!”

    贾伦旁出班,躬身领令,知道,是要将这赵普先软禁起来。

    赵普瞠目结舌,又见东海公微笑看着他,“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写这封信。”

    东海公,是要杀自己全家?

    可是,没仇没怨啊,自己妻室虽是大族出身,但其家族已经渐渐没落,这东海公,如果真是甘冒奇险将自己家眷接来,就是为了杀她们?

    精神得多错乱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但,辟自己为国相?这又是什么话?自己在北国,也不过是帐中幕僚,而这东海公,这几个月听闻,加之现在目见,可绝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东海国,一直没有相,就可以知道他在千挑万选,在等他心仪之才。

    自己,虽然心中自视甚高,但,何德何能?让他一见面,就觉得自己是他等到的贤才?

    “国相,请!”旁侧贾伦,对他微笑。

    赵普心下迷茫一片,但只能晕晕乎乎,跟着贾伦,退出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