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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觉得闷了,小白忽而开口说话,吓了苏一一跳。
他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在金银铺做学徒?抛头露面不说,学艺的岂能容易?姑娘家都是伸手不担四两重的,在家做些织锦针线岂不轻松称手?”
苏一拂了下惊气,伏小作低态,说:“回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穷人家从来也养不起闲人的。
金银铺学徒是苦了些,到底合我心意。
我打小便喜欢那些首饰珍奇,虽说家穷戴不上,但手心儿里一点点敲凿出来,也是过足了瘾的,比戴它还有意思。
说起来也算门手艺,走哪都饿不死,心里踏实。”
小白点头,又问她,“你爹娘呢?”
苏一不知道这小侍卫问这些做什么,却也不敢驳他面子,说一句,“不在了,那时太小,再多也不记得了。”
说完就岔了话,“今晚亏得你们大度,要不这条小命也没了。
王府不比寻常地方,是我走错了道儿,给你们添了麻烦。”
小白看她敷衍,并不穷纠问出的话,晾了也就晾了,想是自己不该问。
他压了压手下的刀柄,“怪不得你,原也不这样,也就近来如此。
朝中有了示下,总得响应不是?”
“示下?”
苏一脱口就问,随即又觉得不该问,忙打哈哈,“这都到白桥了,过了桥就是镰刀湾。
劳您送我回来,就到这儿吧。
回头得空,我请您片子坊吃茶。”
小白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吃茶且后说,今儿我得把你送到家中,回去也好交代。
你也瞧见了,咱们韩总管不是位好糊弄的主儿。”
苏一这才会意,原来这是跟着探底儿来了,怕她才刚说的是假话呢。
这样也便罢了,再客气自然就显得心虚。
她领着小白过白桥,又闲唠些南大街上谁家烧饼好吃、谁家肉脯地道、谁家养了只黄毛大狗等等。
小白身上一股子生嫩气,十足的白面小生一个。
他却自曝,“初初的印象罢了,天生长得秀气生嫩也是没法儿。
若是熟了,皮起来,也是没边儿的。
也有威严的时候,学着韩总管冷起一张脸,手扣几下弯刀,也是十分有样儿。”
说着就给苏一演示了一番。
苏一脆笑,拐入巷子。
镰刀湾房舍密集,院落间的巷子堪堪够一个人行走。
小白跟在她后头,小着步子。
但过到巷子中间,苏一忽停下步子。
他也停下来,伸头往前瞧了瞧。
只见苏一左前开着一扇窗,里头淡淡发出些光来,打在对面人家砖墙上。
再细听,可听得屋内人说话。
细分出三人的声音,一个妇人,并男女各一小的。
妇人说:“我顶愿意一一做我儿媳妇,人长得俊不说,干活也是一等一的勤快利索,手上又有门手艺,哪里配你不上?人家愿意跟咱们结这个亲,咱们有什么可挑的?你应个声儿,我这就找苏太公定下,下面万事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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