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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次会面,是她能不能嫁进薛家的关键。
可她主动亲近了,薛叙然却是淡淡地道:“我不能喝茶。
平日里只能喝药茶。”
安若希一愣,尴尬地收回拿茶壶的手,坐下了。
过了一会又微笑问:“会冷吗?我再加些炭可好。”
屋子里支着小炭炉,烧着炭火,薛叙然穿着厚棉服,裹着厚斗篷,比她穿得都多,却还得在屋子里烧着火,可见他是多怕冷。
薛叙然没应她这话,却是道:“我身子不好,出门极不方便。
平日里是极少出门的。”
安若希低了低头,暗暗揣测着这话里的意思,是抱怨来见她还是表示愿意来见她?她强打精神找话题道:“那公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养病,吃药,念书。”
薛叙然答得并不热络。
安若希又道:“我平日,做做女红,念念书。”
念念书三个字说得有些心虚,其实她不爱念书,女儿家念书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似乎能讨好他的只这一项了。
安若希说完小心看了薛叙然一眼。
薛叙然年少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听了她的话,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目光一碰。
安若希迅速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看。
屋里静了好一会,薛叙然道:“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其实许多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二十五是极乐观的预见,我估摸着是哄我爹娘的话。
我并不想娶妻,冲喜之事,跟糟蹋姑娘没甚区别。
娶个娘子回家摆跟前,天天提醒自己要死了,这姑娘要做寡|妇了,日子怎么过?”
这语气,可不像是十六岁的少年郎该有的。
安若希心里一跳,忙道:“我……”
想说她不介意,她愿意嫁的。
但这话实在太不知羞耻,她说不出口。
可她愿意嫁他的,他比她想像得要好,她原以为他一脸蜡黄皮包骨头,如今看来,也是翩翩公子。
他说不想糟蹋姑娘,是正人君子。
她遇见过的人里,正人君子可不多。
对于做寡|妇这事,她想过挺多,她觉得安稳过日子做个寡|妇,要比被人拿捏欺负虐|待得好。
“安姑娘,我不愿娶妻,你还是另择良婿吧。”
薛叙然又说了一遍。
安若希艰难开口:“也许,也许高僧说得对呢。
万一,八字真能扶一扶命数……”
薛叙然轻笑:“若这般能行,这世上哪还会有病死之人。”
安若希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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