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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想再生一个,”
杨文修坐在春狗家中,红色的旧沙发上,用小纸头卷着兰花烟:“罚款我来交。”
他穿着体面,中山装皮鞋,翘着二郎腿:
“我给你们交超生费。”
罗红英坐在床上,盖着被,身上披着件厚棉袄,抱着女儿在怀里吃奶。
她坐月子,头发乱糟糟的,油腻腻的也没梳洗。
她脸色很苍白:“这不是两千块罚款的事。”
她知道公公一心想要孙子,盼天盼地,得了个孙女儿不甘心。
“养一个娃儿又不止花两千块。
生了要有人带,小了要吃要喝,大了要读书。
现在小学一年级都要一百多块,一年三四百块。
初中高中更贵。
哪里都是钱。
要只是两千块,那我也不怕了。”
杨文修用个牙签将烟杆里的烟灰掏空,将卷好的兰花烟叶安放进去,划火柴点燃,吸了一口。
湿漉漉的烟气在屋里弥漫。
他认真考虑着儿媳妇的话,半支烟末了,沉声说:“生下来,你妈给带。
你妈要是不带,我亲自回家给你们带。
大不了我提前退休。
也没几年了。
以后要吃要喝要读书,我给他掏钱,不用你们操心,你只要生下来,我来养。”
罗红英拒绝道:“你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抽烟打牌的,算下来自己都不够花。
你的钱还是自己存着养老吧。
上了年纪,以后生疮害病的,我们也接济不上。”
杨文修说:“你们要是生个儿子,我这就把烟戒了把牌戒了。”
罗红英说:“爸,真不用。
我已经想通了,女儿就女儿吧,别人家里不也有两个女儿的吗?也没见谁就去上吊自杀了的。
女儿又不是不能读书不能上学,长大了都一样的。
儿子养不起。
咱们家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三个孩子你养得起吗?我现在这个还指着你和妈能帮我带呢。
金盼过两年就要上幼儿园了,这个小的要人带,我们两口子还要下地干活挣钱呢,哪里养得起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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