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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正坐在铜镜面前,他身着白衣,坐姿挺拔,漆黑的长发瀑布般披在身后。
徐白虽然对镜,却不照镜,只是敛眸沉思。
他面容俊美,气质出尘,四散的龙涎香如同天上的云雾,更衬得徐白恍若仙人一般缥缈清冷。
若是寻常人在此,怕是都不敢发出响动,唯恐惊扰了他。
但薛野却不怕。
只见薛野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到了徐白面前,似乎铁了心要扰徐白的清净。
见徐白仍是闭目端坐不理会自己,薛野也不客气,他直接朝着徐白伸出了右手,然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徐白瘦削的下巴,一把将他的脸掰向了自己。
逼得徐白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天生丽质的俆相公吗?怎得家道中落还偏生得如此清高?”
徐白的眼睛里似乎满是压城的黑云,隐隐夹杂着欲来的山雨。
看得出,眼下的徐白是相当不悦的。
但面对薛野的无礼,徐白并没有发作,他只是斜睨了薛野一眼,而后不咸不淡地抬了抬头,将下巴从薛野的手里挣了出来。
徐白用一副了然的表情看向薛野,他说:“你的苦难非是因我而起,亦不是因你的小厮而起,苦海之中,你又何苦非要相互倾轧呢。”
话里话外甚至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怜悯。
多可笑啊,一个落魄的世家子,竟也敢怜悯起他薛野来了。
徐白一击即中,成功踩中了薛野的七寸。
如果说薛野原先不过是存心戏弄,那么如今听了徐白这话,薛野便是彻底动了真怒了。
薛野面上不显,反而状似随意地用左手的拇指沾了些许徐白梳妆台上的口脂,一边动作还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徐白说道:“那又如何?我偏生要倾轧你,你待何如?”
话音刚落,薛野便朝徐白扬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手再次擒住了徐白的下巴,接着,恶狠狠地将沾满了口脂的拇指按在了徐白的下唇上。
鲜红的口脂印在了徐白的唇上。
这还不够,像是为了涂均匀一般,薛野用力地在徐白的唇上揉搓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好心地帮徐白“打扮”
呢。
可看徐白那盯着薛野厌恶皱眉的样子,便知道薛野用的力气可一点也不算轻。
徐白一把拽住了薛野左手的腕骨,低喝道:“够了。”
确实够了。
薛野满意地看向了徐白被自己被自己蹂躏过后的脸:那殷红的口脂花了,旁落在了徐白那瓷白的脸上,如同一道模糊的血痕,显得凄怆又狼狈。
这才像样。
薛野真心实意地笑了,他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徐白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他说:“不够。”
然后,薛野俯身贴近了徐白的耳朵边,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地轻声说道:“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薛野离得太近了,他的吐息全都喷到了徐白的耳朵上。
和薛野那些恶毒的话语相反,吹在徐白耳朵上的气息倒是与薛野气质不符地温暖且轻柔。
徐白的耳廓被微微搅动,感觉到痒痒的。
于是徐白侧身避开了薛野的过分靠近,转而把自己的视线落到了薛野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与主人那薄情的性子相反,薛野的唇肉倒是显得十分丰盈。
徐白敛眉看着薛野,漆黑的眼眸显得愈加深沉。
昏黄的灯光下,张牙舞爪的薛野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着徐白,全然没有察觉到徐白盯着自己的目光中,所隐隐透露出那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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