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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简笑道:“你也认得清幽二字?我还怕你一身腥膻,糟蹋了我家的梅花。”
绥子笑道:“花下赏雪不过是措大们拈酸,我辈就该在花下吃肉。”
他指挥人将一只洗剥干净的整鹿用吊在亭中,又架起炭火来,绥子向奴子们笑道:“你们都下去,我自己烤才有趣。”
李成器心中一动,向环侍周围的仆婢笑道:“阿史那公子图的是清幽,你们也下去吧,莫搅扰了他的雅兴。”
绥子抬眼瞟了李成器一眼,侧着头用刀在鹿肉上划出一道道刀花来。
绥子不过与薛崇简随口谈些射猎打球,待肉熟时,薛崇简亲自拿刀片下腿上最熟的一处,洒了作料递给李成器。
绥子忽然笑问道:“殿下,昨日的饼子滋味如何?”
李成器淡笑道:“你让我们以防他日不测的,就是这盘鹿肉?”
绥子盯着火光道:“昨日是不得已,我须试探一下,看看殿下是否已被阿来子的人盯上。”
薛崇简心下一凛,道:“所以你才写几个全不相干的字,即使被逮着也只当玩笑?来俊臣盯我表哥做什么?”
绥子一边片肉,一边低声道:“殿下可知,殿下可知为何今年元旦陛下大飨万象神宫,用魏王亚献,梁王终献,而将皇嗣搁置一旁?”
李成器微微苦笑,女皇易储之意日见明朗,他也不敢多说,只道:“至尊宠爱魏王梁王。”
绥子叹了口气,拿起一双筷子,自己袖中的一块帕子揩拭了一下,才垫着给李成器递过去。
李成器猛然看到那帕子上有字,却是抄录的半首诗:“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2]他被那字迹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既亟只且怎么讲?”
他曾数度见过李昭德的手书,这帕子上字迹正是他的笔意。
绥子不动声色从他手中拿过帕子丢进火中,沉声道:“殿下认出这是李相国手书了?那我就不啰嗦了,殿下的母亲刘妃与临淄王殿下的母亲窦妃,已经失踪多日了。”
李成器和薛崇简手上的筷子同声落地,惊道:“你说什么!”
绥子叹道:“本月初二,二位娘子照例去嘉豫殿向陛下问安,就再无人见她们出来。”
李成器只觉眼前一黑,脸色立时惨白,薛崇简扶住他道:“表哥莫急。”
他转头厉声质问绥子道:“这事连我娘都不知道,你又如何得知?李昭德为什么写那东西给我表哥?究竟是谁让你来的?若有一句不实,我立斩你于此地!”
绥子看定薛崇简道:“让我来的,正是李相。
至于李相如何得知,我却不敢探问。”
薛崇简咬牙道:“你是说?武承嗣和武三思害了我二位舅母?”
绥子道:“事因一位叫韦团儿的宫女而起,韦团儿向陛下告发,二位娘子用厌圣之术诅咒陛下,陛下命人搜查皇嗣殿下居处,果然从院中挖出几个木人。”
李成器听到韦团儿这名字,两下里一对,已是吓得心神欲碎,喃喃道:“我娘不会,我娘不会……这定是韦团儿陷害,我要面见至尊!”
绥子按住李成器道:“殿下,你见了至尊有何用处?韦团儿一个小小婢女,如无人指使,又如何敢构陷皇嗣妃?这等拙劣手段,至尊又岂能不知?”
薛崇简怒道:“那也不能不救她们!”
绥子摇头道:“有比二位娘子的生死更紧要的事,自初二之后,连皇嗣殿下也不曾露面,东宫被至尊派去的人严密监视,李相与几位朝臣甚是担忧……”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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