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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周安良那小子自称的有情,人家沈三小姐,能图他什么?”
“图他什么?我是没走过这趟道儿,不知其中滋味儿。
都说这世间最叫人迷眼犯糊涂的就是情爱二字,就这两个字最是说不准。
周家是穷,周安良也是个窝囊的,但你别忘了,他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个前程似锦的生员身份。
沈家小姐一时迷了眼,也能当他是个宝贝。
当然,这便就是眼拙,成亲后大不会有好日子过。”
苏一琢磨手里银块的形状,一边絮叨,罢了又说:“我也不该和你说这个,你是瞧人家癞蛤蟆叼着了天鹅肉,心里妒忌呢。”
陶小祝哼哼,“你也过小瞧你师哥了。”
苏一不理会他,这事儿本也与他们无关,说来活动活动唇舌罢了。
她也不望周安良好,也不望周安良不好,在他身上费心力不值当。
这沈家三小姐,跟她就更没关系了,本是两个天地的人,大约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惦记着自己买的那酒,晚上配些什么菜才能称得。
傍晚铺子关了门,暮色四合,日头坠在西侧,沉了一半儿。
苏一抱着酒回家,走的是往日里的熟路,看着凑夜市的铺子挂起艳红的西瓜红灯,明黄的穗子甩在下头,密密地圆成一面儿。
铺子里陶小祝没吃完的零嘴儿给了她,她又买了二两兔脯,一路拎回家去。
有酒有菜,也算一餐佳肴。
入了镰刀湾,到家进门,苏太公正在东偏屋里等她。
那桌子上又摆了盘猪头肉、一碟辣鸡爪、一碟炒鸡蛋,都是家里不常见的荤食。
苏一啧了几声儿,放下手里的东西,问苏太公东西哪儿来的,“发财了不是?或着路上捡了荷包?吃这些荤的。”
“你又买的什么?”
苏太公抬手空招一下,让苏一坐下,“我这些都是你周大娘送来的,可不是捡着谁的荷包了。”
“周家有什么喜事不是?平白吃这些个?”
苏一把零嘴儿尽数倒进碟子里,兔脯也切了装盘,又忙着去烫酒。
苏太公看向她,“你大娘不叫我跟你说,怕你忌讳。
这又不是忌讳就能瞒你的事儿,你早晚知道的,早一日晚一日,却都无差。
那安良啊,自个儿置办了齐全物件儿,带着同窗几人,去沈家提亲了。
这事儿说起来荒唐,下头的就更是荒唐了。
沈家应了这门亲事,不日他就要跟沈家三小姐成婚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苏一把烫好的酒拿上桌,小声儿道:“竟真是个眼拙的?这沈家三小姐眼拙也就罢了,沈家老爷夫人怎么会应下?说起来,还真不能小瞧了那周安良去,这事儿着实意外。”
“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
苏太公拿眼瞥她,“晚啦!”
“他有什么好?”
苏一斟酒,“我是替那三小姐惋惜,那样儿的家世样貌,挑这么个男人。”
“罢了,咱也不论这是非,横竖与咱们无关。”
苏太公吃起酒来,端了与苏一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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