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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解着衣襟的手停了一停,并未回头,只是用容忍的语气说道:“她没你说得如此不堪,她有她的无奈之处。
你莫再无理取闹了,明日还要早起,你也睡吧!”
菩珠点头:“她的无奈之处,比我高尚,难怪你如此体谅她。
想当年你去无忧宫,她还自愿随你同去,如此深情厚谊,换做是我,绝对做不到。
我确实给人提鞋都是不配。
你担心自己没有将来,娶她如同害她,爱护她也是应该。
但是殿下,我告诉你,你将来能做皇帝。
我劝你趁着她尚未另嫁,这里离她也是不远,赶紧回去,给她一个承诺,叫她继续等你,免得日后你会后悔。”
李玄度猛地回头,面带怒色,对上了她抬着下巴盯着自己的那张俏脸,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强忍怒气,道:“我说了,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这婚我也拒了!
你还要怎样?”
他处处为李檀芳考虑,出于形势所迫,不得已拒了婚事,昨晚回来,竟拿自己发泄心头的痛苦郁闷。
菩珠恨得牙痒,恨昨夜自己不明真相,竟顺从了他。
反正在他面前,莫说面子,她连底子也早没了。
她不好过,他也休想好过。
“拿来!”
菩珠冷着脸,朝他伸出手。
他一愣:“何物?”
她爬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便将他纳在襟中的那面玉挂一把扯了出来,提在手中举着。
“今日临行,她不是赠了你这东西吗?不瞒你说,我这里也有太子之前给我的一只玉镯,我至今放着,是因没有机会可以还他,我倒想丢掉了事。
你若真的如你所言和我好,你也把这东西拿去丢了!
丢了,从此往后,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我再不提半句你不爱听的话!”
“你竟叫人窥我?”
李玄度阴沉着脸,伸手便要拿回她手中的玉挂。
菩珠紧紧攥着不放。
那丝绳经年日久,已是脆蚀,怎经得住两人力道撕扯,一下从中崩断,玉佩飞了出去,恰好砸在近旁暖炉的一个四方铁角之上。
伴着一道清脆的铮裂之声,那麒麟状的玉佩从中断裂,变成两半,掉落在了两人的脚下。
李玄度脸色大变,立刻俯身捡起。
他望着掌中的两片碎玉,半晌,慢慢地抬起脸,满面怒容。
“你知这是何物?我幼时先父所赠。
我去无忧宫,此物遗落,檀芳替我保管多年,今日还我而已!”
菩珠望向他掌中那块已碎裂成了两片的玉挂,这才看见其上,以阳文篆刻“宁馨麟儿,安康福寿”
字样。
只不过此刻,八字已是断开,分在了两片残玉之上。
她一时呆住,待反应过来,惭愧不已,更是懊悔万分,见他面上全是怒色,又觉惊怕,忍不住瑟缩了下,慌忙致歉:“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她一顿,“是我不好!
等回去了,我立刻找人修补,必能修得恢复如初,看不出痕迹……”
李玄度咬了咬牙:“你这蠢女!”
他一把收起玉佩,撩开帐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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