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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
“让朕猜猜,你在跟朕气什么……”
赵帝站起身,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才道:“气朕下旨要捉拿军师贺裕?”
钟撰玉抬起头,一脸倔强:“贺裕并无过错。”
“那大渝那五万精兵就有错了?”
赵帝反问道,见钟撰玉面色不虞,又缓和了语气说道:“五万精兵,五万个家庭,朕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钟撰玉不吃他这套,也反问道:“这个交代就是要用贺裕的命去交代吗?贺裕明明是这场人祸中唯一幸存的,而您却急着要让他背锅,难道皇上是有什么事要灭他口吗?”
“钟撰玉!”
赵帝脸色一变,言语中含有警告之意:“郡主慎言。
就凭你刚刚一番话,朕便可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钟撰玉“噗通”
一声就跪了下来,上半身却挺得笔直:“皇上恕罪,臣女一时激动,才口无遮拦了。”
“你到底是口无遮拦,还是吐露心声?”
赵帝质问道,又见钟撰玉抿着嘴仰着头,面上却毫无悔过之意,像极了镇北王,终是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朕念你痛失父亲,不与你计较,以后可别抗旨,也别再揣摩君心了。”
“那臣女今日就先问个清楚,以后就不揣摩了。”
钟撰玉朝着皇上磕了个头,自顾地问道:“皇上现在收回成命不捉拿贺裕,心中是不是还想着怎么弄死他?”
“钟撰玉,你今日是打定主意想去大理寺走一走了?”
赵帝右手猛得握拳,心中念了好几遍的经才克制住自己想把她关进大理寺的冲动。
钟撰玉却见皇上不正面回答,又磕了一个头:“臣女忠于大渝、忠于皇上,皇上若真想要贺裕的人头,臣女不敢拦,也拦不住,只是希望皇上在取贺裕人头之前,先了结了臣女的命吧。”
“你在威胁朕?区区一个郡主也敢威胁朕?”
赵帝气得一拍桌案,将砚台震得四分五裂,一边提起笔就往纸上写着什么,一边说道:“好,朕本想看在钟永年的面子上不予你计较,但你既然如此蔑视王权,那这郡主你也不必当了,择日便搬出镇北王府吧。”
“那草民敢问皇上一句,草民可用这郡主身份换他贺裕一命?”
钟撰玉依旧跪得笔直,面上毫无惧色。
赵帝笔下一顿,实在不解:“你与那贺裕相识不久,为何如此保他?”
钟撰玉垂下眼,声音不响,却异常地坚定:“因为草民认为,做人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贺裕平日帮我父亲良多,命悬一线也未弃我钟家军而去,甚至明知死局也义无反顾带人增援,如此情谊,钟家军定不能负他。”
赵帝看着跪在下首的钟撰玉有些呆愣,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几年前钟永年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誓要保下贺裕。
他说:“皇上,贺裕这人的心性脾气我都清楚,他定不会背叛我大渝的。”
“不许贺裕再踏进临安半步。”
赵帝闭起眼,终是做出了让步。
钟撰玉面上一喜:“多谢皇上。”
说罢,就要告辞离开。
赵帝看着钟撰玉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不论是自己认识几十年的钟永年也好,还是只见过两面的钟撰玉也好,他们的脊背从来都是直直的,好像什么都不能压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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