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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声不羁于惊天雷鸣,炸得底下肃立的将士立时不安定,起来,彼此窃窃私语着,望向点将台上的钱玉,眼含犹疑。
他们从进行伍起,便是扎扎实实一步步从担儿兵走到小军曹的地位的,历时或三年或五年,中间辛酸也只有个人知道。
像钱玉这般,只是打过了几个军曹,便要指命她为副将,若不是将军有意偏袒,那便是将军与那小子有私了。
底下犹疑反对声颇大,陈季延眯了眼,中气十足地道,“你们之中谁若是有异议,站出来,单独告诉本将军!”
鼓噪的校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陈季延满意地点头,不错,他的威严还是够的。
为相,要的是帝王的一句话,为将,却是要在将士里头建下的威信,才能让将士放心把性命交给你,与你出生入死。
治世的帝王,要的是守时名相,起世的帝王,要的却是要自己身先士卒带领军队从马背上夺得天下!
怕钱玉领兵时没有威信,他还特意让军队里最出挑的、让人信服的将士出阵,为的就是给钱玉培养在将士里头的威信。
也不知道这傻小子对他的良苦用心领会了多少。
一双鹰隼似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底下多次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兵,陈季延捋捋胡须,慢条斯理道,“本将军知道你们心里怕是不服本将军选的人选,可你们扪心自问,真的能以一当十,胜了方才那十个军曹?”
底下将士秉气凝神,盯着自己军靴的尖头,眼观鼻鼻观心,一片鸦雀无声。
“哼!
没有那个本事,还想揽那个活儿,我看,你们是近来没得战事,心气高了!
李副将!”
“末将在!”
“本将军任钱公子为统领副将,带几百人马去引那石虎,你就当个副佐,再带几百人马去围剿他们那个老窝,如何?”
“末将领命!”
“嗯。”
点点头,转过身来,陈季延又看向他那个身子骨不大结实的外甥,“钱小公子,既然你自己过来班救兵,本将军便让你领兵,你觉得如何?”
这将军不知是与她有仇还是有私,几千人面前的威捧,让她骑虎难下,就是谢绝也没得台阶下来了。
看来,不羁如何,还是得先接下来这副担子才是。
钱玉硬着头皮上前,作揖道,“草民……谢将军。”
看看她瘦峋的脊梁骨,陈季延心里也有些心疼舍不得,想想,又语重心长地叮咛道,“嗯,本将军这般看重你,钱小公子,你可千万莫要辜负本将军对你的厚望啊,当然,若是做不到,也莫要强求。”
钱玉腰板挺得笔直,“草民定竭尽所能。”
“嗯,你去吧,我让李副将拨人马给你。”
“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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