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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钰抖开那件流光溢彩的披风,道:“你瞧,多好看!”
“我做梦也想不到,世上有这样好看的衣裳!”
宝镜看了眼那披风,劝容钰道:“小姐,您是嫡出的侯府小姐,沈家虽有几个银钱,却是低贱的商贾……”
容钰放下披风,冷声道:“你下去吧,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沈家!”
宝镜忿忿然退了出去。
容钰心里冷笑。
只要这宝镜不想再跟着她,就好办了……
最后,她打开了容华赠她的贺礼。
不起眼的黑木匣子在烛光下发出灿然金光。
是五张金票……
……
西外城一处普通的青瓦白墙两进宅院,门匾上书着“夏府”
二字。
寂静的深夜,一辆半旧青布马车停在宅院门口,从马车上走下一个身着松绿官袍、容貌清雅的青年男子。
夏斯年。
荣国公府蒋家嫡出大小姐的进士夫婿。
夏斯年走到后院,抬眼便看到了站在檐下等他的蒋氏,他快步走到蒋氏身边,边牵着她的手进屋,边歉然道:“累你夜夜等我……”
蒋氏容貌端丽,她虽着布衣、戴银钗,气度却仍雍容,听了夏斯年的话,她嗔道:“您心里只有公务,恐怕连今日是小年也忘了吧?”
夏斯年愣了愣,继而满面愧色道:“夫人,成亲那日我曾允诺你,你从前做国公府的小姐是何等尊荣,今后便必是同等尊荣……”
蒋氏打断了夏斯年的话,道:“您学识渊博、高中进士,妾身从未觉得嫁给您心中委屈……”
“您奋发进取,一心想让妾身同享荣光,按说妾身不该多言……”
蒋氏蹙眉看向夏斯年:“妾身犹记得您初至御史台时,章台走马是何等清正不阿……”
“如今,却甘为英王驱使,处处为难端王……”
“张太傅鞠躬尽瘁、不恋权位,端王治水三年、万民感念……”
“英王、马家如今固然权势滔天,可公道、人心却都向着端王……”
蒋氏满眼忧色:“大人,您可知道如今外头的清流文人们都是如何议论您、议论御史台的?!”
“与趋炎附势得来的高官厚禄相比,妾身唯愿您坚守本心,做一个为苍生进言、为百姓请命的好官!”
夏斯年看了蒋氏许久,敛袖对她行了一礼,道:“夫人,您心存大义,比许多尸位素餐的朝廷命官更为可敬!”
“但,夏某亦非庸碌之人!”
“我从前是如何心志,如今亦是同样心志……”
他冷然一笑:“英王、马家,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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