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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看得心惊肉跳,就感觉有人靠近我,我条件反射地猛一回头,来人是郝例文。
“哦,这是我老父亲,走(死)了十来年了,得癌症死的,上颌窦癌,听都没听过,钱花了老鼻子了,人也没抢救过来,死的时候,嘴唇子都烂没了,就露出白花花的牙齿,那罪可遭大了去了……”
郝例文皱着眉头,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父亲当初死亡时的惨状。
“啊,啊……”
我口不对心地漫应着,再一看那张照片,哪里有什么火焰,依旧是一个面容阴郁的老人漠然地看着我们,。
我晃了晃脑袋,心里暗自自嘲,看来这走了一趟阴阳路,心里是彻底留阴影了,看谁都像鬼魂了。
“慢着,”
我狐疑地看向郝例文,“你说你父亲死的时候嘴唇都烂没了?”
“是啊,咋地了?”
郝例文被我问得一怔,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觉得老爷子这病挺奇怪,以前都没听过,呵呵”
我打了个哈哈,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但尾骨还是一阵发凉:我们昨晚在冥府里遇到的那个老鬼魂,不就是鼻子一下寸肉全无,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与下颌骨吗,这世上的事儿,不会这么巧合吧,难道,冥冥中,那老鬼魂就是有意安排他的儿子为我们领路?
我打了个哆嗦,扎撒着手大步流星地往屋外走,一分钟都不行多呆,太瘆人了。
一路无话,胖子驾车,拉着我们一车人穿街过巷,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小二楼前,那栋小二楼是林区当地俗称土楼的建筑,意思就是虽然外形看着像楼房一样,但却没有集中供暖和室内卫生间,所以谓之土造楼房。
不过,眼前的这座二层土楼建得很是气派,外观有七八成新,在满眼都是陈年建筑的满河镇,称得上鹤立鸡群、卓尔不凡了。
“这林长青是干啥的,看着好像土豪似的,呵呵”
胖子打开车门,瞄了一眼那土楼,打趣道。
“谁知道呢,就这几年,林长青家就跟突然中了彩票似的,花钱老冲了,又盖房子又买车的,也得亏他那外孙女了,一个女孩子,打小就没有爹妈照顾,现在又是里里外外全靠小丫头一个人张罗,不容易啊。”
郝例文叹了口气,感慨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黎叔儿、胖子和我听到郝例文说林长青家里还有外孙女,不由得都将目光聚向郝例文,好在我们见机得快,目光一交汇,就赶紧移开了,并没有引起郝例文的注意。
二层土楼没有一般的林区居民家常见的院落,而是有点儿象门市房,房门直接对着街面,胖子上前一拽门,门没有上锁,应手即开。
进到室内,迎面就是宽敞的客厅,里面真皮沙发、液晶电视、立式空调、冰箱一应俱全,靠近西北角的墙壁上还立着一组栗色实木的酒柜,上面摆放着几瓶写满外文的红酒。
“林大爷,丫蛋儿,在家吗?”
郝例文见客厅里没有人,直接领着我们走到左手拐角的花梨木扶手梯跟前,一面往二楼上,一面喊道。
“是郝叔吧,我外公病了,你们直接上来吧。”
一女孩特有的甜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黎叔儿骤然看向我和胖子,那声音,听着很是耳熟啊。
上到二楼。
二楼楼梯口正对着一扇半掩的白色木质门,郝例文推开房门,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袭学院风的彩色复古格子衬衫、下着浅色打底裤的女孩身影背对着我们,正端着小碗,一勺一勺地喂一个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喝粥。
只看了一眼,我们就已经认出,眼前这个时尚的女孩,就是那名假冒李楠之名,并自称是徐燕家保姆的女孩,也是徐燕被杀案的报案人。
女孩回过头,看了看郝例文和他的搭档,然后眼波流动地挨个从黎叔儿、胖子和我的脸上扫过,嫣然一笑,丝毫没有惊讶恐惧的表现,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早有预感。
“丫蛋儿,这三位是雅尔市公安局……”
郝例文刚要张嘴介绍我们,就被黎叔儿打断了:“不用介绍了,我们见过面,都认识。”
郝例文和他的搭档一看我们和那女孩的表情,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他们俩也是老警察了,加之和林长青又是街坊邻居,一见现场这不尴不尬的气氛,俩人相互一丢眼色,找个理由就借故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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