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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赶着驴车的伍立文听着小女儿在车里心情愉快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伍立文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如花,那小子惹着你了?”
如花停了哼唱,说道:“他不是惹着我了,他是看不起我。”
伍立文一听,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小子敢看不起我的闺女,那方才爹就不该劝你吴二伯,应该叫他继续狠狠地揍那小子一顿。”
如花“咯咯”
地笑了,说道:“嗯,就是,就是,爹就应该这样的。”
两人相视一笑,想起方才吴志北手里扫把一下都没落在如花身上,却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父女两个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父女两个不知道的是,吴立北就因为这一顿打,当晚离家出走了,此后便没了他的消息,本来对如花心存感激的吴二婶,每当回想到儿子说自己没病是如花瞎说的时候,都会对如花的感激减一分怨念深一层。
这一天,如花刚出了院子,就碰到许多人站在院子外等她。
丽人坊作坊里招的都是本村的女子,有不少外村的听了消息,也托了大吴村里的亲戚询问,想着来作坊里作工,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如果家里的闺女能去作坊挣到一两五钱的银子,那可对全家来说,可以养活一家子人。
在丽人坊作坊正始开工的那一天起,如花对外给出的工钱由原来的一月一两银子涨到了一月一两五钱银子,这对一个四口之家的农户家庭来说,一年最多的花销下来也只不过两、三两银子,一个月就一两五钱,还在那样舒服漂亮的作坊里干绣活,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如花姑娘。”
“少东家出来了。”
“伍姑娘,伍姑娘。”
十多个人瞬间就把如花围住了,如花看向她们,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有见过的,也有没有见过的。
如花问:“各位好,找我有事?”
众人推推搡搡的,最终,把一个妇人给推了出来,让她说话。
如花一瞧,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婶婆的大儿媳妇张氏,她要叫一声堂大伯娘的。
张氏被众推了出来,既紧张又忐忑,望着如花,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如花瞧着,这个张氏也是个老实的,也就不再难为她,笑着说道:“堂大伯娘,有啥事你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张氏见如花态度温和,又听她叫自己“堂大伯娘”
,这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些,便扯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对如花说道:“如花姑娘,我们都是来问问,这作坊,能不能再招人?”
如花就说:“你们是想到丽人坊作坊里做工啊,可是,现在作坊里刚招齐了人,暂时不需要再招人的。”
有人脸上马上就落出了失望之色,如花一眼扫视了一圈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穿着极为破烂的年轻女孩子那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绝望来形容,如花便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张氏也是失望极了,他们这一家子的人里,就她的针线勉强还行,作坊第一次招人的时候,婆婆就和楼氏说了,让把张氏给弄进作坊去,可楼氏拒绝了,所以,张氏连那十人领活回家干的都没争取上,楼氏根本就没把她推荐给如花。
这第二次作坊招人,婆婆又找了崔氏,让三婶子去帮她说话,可如花要应招的人现场做绣活,这做出来的绣活、针线、编络子一比较啊,张氏又没能选上,婆婆这些日子是天天对自己训斥着,张氏这心里不好受的很。
看众人都很失望,有几个眼圈都红了,如花忙说:“各位姐姐、嫂子、婶子别急,你们可以先在我这里登记一下,要是下次丽人坊招工,你们符合招工条件,我可以优先录用你们的。”
有一个忙说:“闺女呀,大婶啥活都能干,你看你家那个作坊里招人时,能不能把把大婶给招进去,大婶家这冬天可不好过啊,小孙子都没奶吃了,他娘还病在床上呢。”
另一个看着身体壮实些的妇人也说:“是啊,如花姑娘,我力气大,啥重活都能干,不管是你这丽人坊还是那个还没开的作坊,里面要不要打杂的,我给你们打扫院子,给你们洗衣做饭,都行的。”
那被如花多看了两眼的年轻姑娘猛地一抬头,跑到如花面前,“嘭”
地一声,跪在了如花的面前,如花伸手去拦,那姑娘已“咚咚咚”
地给如花磕了三个头,声声都如重锤一样敲在地上,抬头时,那额头都破了皮。
“呀,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如花拉了那个姑娘的胳膊,可那姑娘使了全身的力不起,如花拉了几下竟然没能把她拉起来,自己反倒被对方抓着手腕,抓的好紧好紧。
于是,如花喊张氏,“堂大伯娘,快帮忙,让她起来,有话站着说,有难处可以好好说,我这儿可不兴跪的。”
“哎哎哎,好,闺女啊,快起来,你这给如花跪了,这不是让她折寿呢吗?”
张氏劝着,也帮着如花扶那个年轻姑娘。
“这是干嘛呢?你快起来,放开我家如花。”
柳氏听了消息,从作坊里赶了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一把把那年轻姑娘给扯起来,把如花拉到自己身边。
“让娘瞧瞧,如花,你没啥事吧?这手腕咋青了呢?你,是你把我闺女的手给弄成这样的?你一个姑娘家,咋的就不知事呢,她一个小姑娘,你给她下跪,这是要我家如花折寿呀,你咋能这样啊你?”
柳氏看到如花的手腕青了,气的指着那个年轻姑娘,恨不能上去给她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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