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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市的郊外,隐约能听到一两个醉汉提着酒瓶,左右摇摆,喊叫着寻找回家的路。
整个城市一片漆黑,一个老四合院的里却闪出暗黄色的灯光。
“我说你到底睡不睡?明天还能干活吗?一个穷小子值得你去等吗?你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公鸡都快打鸣了,赶紧给老娘睡觉。”
郝友德的老伴张小兰躺在炕上喊叫着,见郝友德爱答不理,一脚将郝友德从炕沿边上踹下去。
“扑通”
一声,郝友德被踹倒在地上,好在硬朗地身体可以支撑的住,他缓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走到大锅前,掀开锅盖,瞅了瞅依旧留有热气地饭菜,然后向门外望去。
“林木是个好后生。”
郝友德叹息道。
“你操他的心你还不如可怜一下自己,他最好永远别回来,还省下了饭钱。”
张小兰依旧大声抱怨着,对林木打心眼的不待见。
“不行!”
郝友德气不过自己婆娘的话,披了一件外衣,打开家门,蹲在门口,点起了一根,瞅着眉头烟抽了起来,至于屋里喊些什么他都没听见,眼睛专注地盯着大门。
正巧外边传来了开门声,林木透过门缝看到内屋亮着灯,老两口还没睡觉,赶紧报个平安,他喊道:“郝叔,兰姨,你们咋还没睡觉那?”
“还不是等你这个龟儿子,刚来城里没几天就学坏了,居然敢在外头撒野,有种就别回来,老娘看着你就烦。”
屋内传来张小兰的喊叫声。
郝友德快步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林木啥也没说,忍着浑身疼痛,跟着郝友德走进屋里,见到张小兰的时候爽朗的笑起,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张小兰。
张小兰也没含糊,立刻收下,打量了林木一眼,心想这小子还算有些良心,状态180度大转变,高兴之余居然从被子里站起,披了一件大衣,走下炕,亲自为林木盛上了饭菜,当她与郝友德擦肩而过的时候,又故意撞了一下他。
林木憨笑着,这一对老两口,性格差别极大,张小兰像是一个活宝,喜欢唠叨,做事也毫无轻重,可偏偏遇到了郝友德,性格沉稳,懂得迁就,觉得日子就是一杯茶水,入口的时候总有些苦涩。
郝友德从箱子里取出一瓶西凤酒给林木倒上。
林木看到桌子上摆着三素一荤便笑道:“小晴又考第一了,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林木端起郝友德的酒杯递了过去,而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这一老一少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又被你这机灵鬼猜中了,这次晴儿又给咱老脸上挂金了,不但是学校里的第一名,还是全省的第三名。
这要是古时候,第三名那可是探花。”
郝友德提起女儿的成绩乐开了花。
“瞧你高兴的,人家探花是全国的第三名,咱晴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将来能考上普通一本大学就已经是你老郝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啥也不懂就瞎说。”
张小兰反驳道,这会看着林木还算顺眼了许多,于是主动上前搭话。
“距离高考还有多半年,说不好晴儿努力一把,还真就是全国第三,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说不好就给我弄个状元回来。”
郝友德美在心里,不停地喝着酒,心情大好。
等到林木脸上泛起了红色,张小兰早已睡着,趟在床上微微打着鼾声,地上放着三个空瓶,郝友德想要打开第四瓶酒,林木将他拦住,指了指外边彻底大亮的天空,连忙解释自己的酒量已经到位,再容不下分毫,郝友德这才放他一马。
林木迈着醉步,向在里屋走了进去,趟在原本属于郝晴的小床上,他随手拉过一床粉色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整个人便失去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失去了工作的黄金时间,林木眉头皱着很紧,他担心张小兰再次责怪自己,顺便辱骂郝友德,搞的家里气氛骤冷,鸡犬不宁。
他在院里走了一圈觉得有些奇怪,郝友德这个时候应该在摆摊,可张小兰此时应该为二人准备饭菜才对,此时消失不见没有踪迹,让林木难以捉摸。
他通常将赚来的钱分为两份,一份用来孝敬张小兰的,每天30块钱左右。
剩下的除了林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烟钱,全部为黄老头、二胖、三毛的礼物准备着,林木认为这个钱必须雷打不动地存下来。
可自己今日没出工,便少了张小兰的孝敬钱,如果不提前做好张小兰的工作,那么郝友德回来的时候,她必将大发雷霆,骂自己好吃懒做是少不了了。
林木摇了摇头,只得灰溜溜地坐上三轮车,期盼得到老天的眷顾尽快将张小兰的份子钱赚足,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更加酸疼,但是定睛看去,伤口似乎又好了不少,这叫他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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