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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不明就里地接过缆绳,在水手长的指挥下调整风帆。
昨晚甲板上的人挨个被换下去,新的一批人取代了晚上在甲板上过夜的人,最后大副打着哈切从船舱里出来,接替了船只的指挥权。
劳累了一晚上的水手长并没有立刻下去休息,拉住大副在船尾交代了什么。
“哈?”
后者发出满不在乎的疑问音,没怎么往心里去。
可能水手长也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于是摇头离开,下去叫还躲在船舱的懒鬼上来吹吹冷风。
既然汇报完唯一值得一提的小骚乱,他的职责已经尽到。
出发一夜加大半天后,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
货物归位,角度正确的船帆鼓满,但没有全部展开,在冰海上行船要小心控制航速,否则撞上一块不大不小的浮冰也不太好受。
这艘船也不赶时间,他们装载的不是一些有时效性的货物,矿石和皮毛不会因为晚了十天半月而腐坏。
眼看着天气晴朗,风向稳定,空闲下来的水手得到大副的允许,三五个聚作一团在甲板上休息。
往常可能还需要擦洗甲板,可是在没驶出冰海前,甲板上的水不会自然干燥,而是会变成一层滑溜的薄冰,因此就免了一项麻烦的日常工作。
西曼也不例外,找上几个相熟的水手,手痒想抽空赌一把。
然而这些上来晚些的赌友竟表示暂时没有兴趣,继续投入到某个新话题的讨论中,连共同爱好都被丢在一边。
在闲言碎语中,两个词汇被反复地提到“昨晚”
“冰山”
。
如果把那些还没船高的大号浮冰也算进冰山范畴里,那这东西在冰海不足为奇,实在是想不出有啥好在意的。
“冰山不是到处都有么,值得闹成这样?”
旁边的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往大副那边看去,这位暂代船长职能的管理者没有注意到这边。
如此紧张反应倒是让他起了兴趣。
船上除了航海由船长说一不二,其余没太多规矩。
只要不当面质疑,有时背后骂两句船长都没人在意,能有这么忌讳的,无非就是些说起来容易造成人心动摇的鬼怪内容。
跟深夜鬼故事一样,水手长的过激反应就是因为它容易传播,越可怕越有人想听。
在小圈子里找了个位置钻进去,西曼靠近那几个挤作一团的脑袋,压低声音加入讨论。
“到底是什么冰山,下去的人跟你们说了?”
在海上漂泊久了后,水手们多少也有了点游吟诗人的潜质。
捂住他嘴的同伴一脸神秘地附到他耳边,用比风中冰屑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透露了他们讨论的东西:
“一座‘真的’冰山。”
“真的”
一词咬字特别重,西曼一愣,然后明白了话中意思。
抬头望周围海面望去,不少白色浮冰在水波里漂荡,远处最大的一块也大不过两人合抱。
这些小个子里出了一块够资格被称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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