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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胭久未说话,孟鹤川一贯冷静自持的态度已经维持不住,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主动道歉,“当日是我没做好,才会导致今天这种情况,你该怪我的。”
白胭的手微顿,没料他会这么说。
“如果真的怀孕了,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
她将自己调整到舒适的坐姿,将整个人埋进孟鹤川的怀里。
好半晌,孟鹤川吐出胸腔憋着得气,温声中带着紧张,“我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你会选择留下来,还是……”
他说不出口。
“阿川,你知道的,我想的是……”
“等一下!”
孟鹤川猛地打断。
他抽出自己的手,五指合拢,古怪地覆在白胭肚皮上,“如果是不好听的话,宝宝就听不见了。”
像是打开了话匣,孟鹤川抿了下唇,又说:“阿胭,在你做决定之前,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需要了解得更清楚,如果你怀孕了,你接下来将会面临九个多月的孕期时光,我不是女同志,我不知道怀孕会给女同志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我母亲时常提及到女同志生产之时的痛苦与风险。
等你一旦生产,接踵而来的即是喂养孩子,教育孩子,很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失去属于自己的时间,甚至可能无法完成你对自己继续学习的计划。”
白胭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话。
“当然,我作为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我不会袖手旁观,我会尽我自己的可能,做到丈夫,父亲应尽的责任,我会用我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保护你们。
可阿胭,也有老人说,怀孕生子是女同志的一道坎,你会受尽苦难,那些痛苦,是我无法替你分担的……”
“造成了眼下这个结果,我得到的只有高兴,你却要承担接下来无数种可能遇上的痛苦与困难,所以我考虑过了,阿胭,我尊重你的想法,不管你的选择是何,我都会尊重你。”
“你也不用担心父亲母亲那边,我会说明是我不想要孩子,而不是你……”
看着他喋喋不休还在说话,白胭眨了两下眼,电光火石间,突然伸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
白胭双眉皱起,一脸不满,“孟鹤川,你说了那么多,不会是打算播了种不管我们了吧?”
两人虽已经升级结婚,但白胭在孟鹤川眼里始终还是女孩儿。
此刻见她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瞪向自己,慢了半片,“我怎会不管你……们……”
黯淡的眼眸突然被点亮。
白胭说的是‘我们’!
他匆忙将白胭的手从唇上移开,止不住的欣喜,“阿胭,你是说,你愿意生下来?”
他快速舔了下唇,“可是,阿胭,你真的想过吗?你不需要好好想一想吗?时间还早,我不希望你是在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生不生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要不要孩子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不希望你因为爸爸妈妈的压力才愿意生孩子的。”
“谁说我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原因?”
“可你之前……不是和妈说过,你暂时不想要孩子,你又报名了夜校……”
白胭捧着男人的脸,岁月并没有优待他,如今的孟鹤川四舍五入之下已经可以迈入三十的行列中。
在八十年代,他这个年纪在当爸爸,已经算迟了。
自己确实不想那么早生孩子,但缘分既已经到了,自己又怎么会残忍地去剥夺这个小生命来到世界的可能?
她从最开始的大脑宕机到现在逐渐清明,白胭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
自己的所有决定都不是在冲动之下做出来的。
她做好了面对即将冲击自己的兵荒马乱,她也会努力调整可能产生的变动。
她渴望成为母亲,她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生,加深自己在这个世界与孟鹤川之间的期待。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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