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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镇定,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劝他道:“张子俊,若论过去,你确实是几次三番骚扰我,电台里那么污蔑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清楚对错,如果一个人犯了错,当然要承担后果,你已经付出代价了,我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雨夜,校园上空仿佛烂了一个窟窿,天河之水,如洪水般从窟窿里倾泄下来。
紧跟着“咔嚓——”
声雷鸣,彻底撕扯开漆黑的夜幕。
惊雷过后,我听他笃定地说:“刘子君,当初就是和你废话太多,我没讨到任何好处。
一直是我太他妈的仁慈,没有上了你,才被你和傅华铮这对狗男女给坑了!
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天,都没用!
我今晚要从你身上,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
我顿时瞳孔放大,心脏剧烈收缩,仿佛要冲出我的嗓子眼儿。
由于张子俊挡在了楼梯道口,我的第一反应是往回跑,往计算机房跑!
不待张子俊伸出手要抓我胳膊,我瞬间扔掉提着的运动鞋和雨伞,转身就跑,那时候,我还光着脚,尽量控制自己不摔倒,我朝机房教室门口跑去!
身后传来一串低笑:
“呵呵呵,刘子君,你以为你能跑掉吗?今晚我张子俊不操.到你求我,我张子俊就不算男人…”
那一刻,我第一次想,我要是个聋子该多好。
我要是个聋子,那些污言碎语,就不会刺激我的心脏上,都不会加深我那一刻的恐惧和怯懦。
内心深处,13岁,那个被强.暴的秋夜,那时候种下的那棵毒瘤突然就那么炸裂和溃烂…
我光着的脚,都仿佛被恐惧的气息给缠绕和阻挡,我机械地迈动脚底板,边跑边告诫自己:刘子君,你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那一刻,我身上只有两个东西:手机和钥匙。
刘子君,你是要先拿手机,还是先拿钥匙?
选手机吗?那么晚了,即使我能打通华铮的电话,他能很快赶到吗?…
钥匙的话,身上的钥匙一共有三把:教室的、新搬的寝室的、还有老寝室的。
但它们三个,都是同一个款式,钥匙的长短色泽都是一模一样。
先不管了,争取时间,只要我能进了机房,应该可以拖住一阵子。
进了机房,再打电话也不迟!
我迅速掏出钥匙,刹那之间,我向老天爷祈祷:老天爷,我用尽我后半生的运气,向您换取一次机会——求求您能让我一次就打开眼前之门。
老天爷,求求您,让我一次就能成功…
可是,我将那把钥匙,准确地插.入锁芯后——转了几圈——它终究,却未能打开眼前的那扇门….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其实也不能怪老天爷,因为老天爷并不是仁慈的,其实“他”
也不是心狠的,“他”
只是有些冷冰冰的而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的本意从没有责骂老天爷不仁慈的意思;它其实是在说:天地是任由万物自由生长的。
老天爷“他”
无暇顾及世间万物,“他”
从来都只是个冷冰冰的旁观者而已。
“他”
不屑去磨砺谁,也不屑去善待谁。
是的,老天爷是那么冷冰冰的一个旁观者,“他”
在我人生最恐惧、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从来都是个没有感情的冷眼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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