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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止翻身上马,闻言看了眼他,又看向他手中的那团毛球,见他实在喜欢,竟没如往日那般严厉,薄唇轻启松口道:“现下我们没办法带上,就放它下来自己走罢,下一程我们走水路,它若是能跟上来,我们便带着一道走,如何?”
似玉闻言只觉晴天霹雳,她现下这副形容竟然半点没有激起他的同情心,一时看向他暗自磨了磨牙,很是恨恼。
子寒心中一喜,根本没想到师兄会同意,当即应着声将手中的小玩意儿放下,心想这么大老远都能追来,十有八九必能跟上。
似玉一落地,自己走的命运便注定了,当即小身板一塌,耷拉着大脑袋趴在地上,一脸沮丧。
小小一只窝在堆满落叶的地上,片刻功夫便能被树上掉落下来的叶儿掩盖了去。
子寒抬起它的小爪子瞧了眼,一时也有些担心这么大点的爪儿能不能跟着,“小球子,你可一定要来找我们!”
似玉也听进去没,只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回应他的只有脑袋上微微翘起的毛。
大家都上了马慢慢往前行去,只等着子寒一人,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得离了似玉快步走到马旁,翻身而上。
沈修止路过毛球时,垂眼看了它一眼,却得了一记白眼,他微微一怔,见它垂着脑袋不理人便也收回了视线继续赶路。
马鞭声起,马蹄踏着落叶纷纷扬起,很快淹没了似玉的小身板,一行人打马而去,转眼间就离了老远。
似玉被一片翻飞的枯叶遮住了一脸凶狠,既然如此难搞,就别怪她往后将他吃掉!
子寒频频回头,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趴在落叶上不愿动弹,马离去的速度极快,小球子当即便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里。
宽大的长街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商队极多,码头那处极大的水域,高大的船只或停靠搬运货物,或启航离去,街上贩夫走卒,行人商旅,人来人往,一路上吆喝叫卖声起,熙熙攘攘极为热闹。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客栈门外,子寒下了马见后头空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小奶狮的身影,一时心中失落,想来刚头也只是碰巧遇见的,往后怕是见不到了。
施梓漆见状出声安慰道:“子寒,我们进去罢,想来它已然找到了好去处。”
美人难得开口宽慰,哪能不叫人受宠若惊,子寒闻言面上微微一热,当即连连点头,十分顺从地跟着她们进了客栈。
沈修止独自一人先去码头问明了情形,回来下了马便瞧见远处一个小点往这处奔着,慢慢由小到大跑近,毛发迎风抖动瞧着很是蓬松柔弱,大脑袋下的小碎步迈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眼前,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累坏了。
刚头若算是巧合,现下可就不算了……
沈修止面上神色未明,看着跑到面前的小毛球,它停着不动似乎在等着他动作。
他眼眸微转,径直转身进了客栈。
似玉狮脸上满是幽怨,阴沉沉地瞅了眼他的背影,才迈着小碎步跟在他后脚,小身板累得似乎有些顶不住那偌大的脑袋,直低低垂着,脑袋的毛在地上擦着都顾不得了。
沈修止进了客栈里头,垂眼看去,果然见这巴掌大点的小玩意儿,扭着屁股,摇头晃脑地跟着他身后走。
他微一扬眉,故意换了一处方向走,果然见这大脑袋的小玩意儿变了方向,一刻不停地跟着他。
他一时停下看向它,琥珀色的眼眸微含疑惑。
似玉见他停了下来,扬起脑袋看向他,见他看着自己神色未明,一时有些僵住,这几日的相处倒叫她忽略了此人心思敏锐,且还面不改色诛杀过妖,若是叫他觉着自己是妖,说不准她还没能吃了他,便叫他给拧断了脖子去。
似玉想着连忙张嘴轻轻叫唤了声,声音极为微弱,又怕乎乎地垂下脑袋往别处挪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很是可怜,似乎怕他又抛弃了自己,那湿漉漉的小眼儿很是戳人心窝。
子寒一出屋瞧见了小球子,一脸难以置信,连忙上前一把抓起似玉,抱着怀里狠揉了一番,“小球子,我就知道你会跟来,好样的!”
他连忙看向沈修止,笑得合不拢嘴,“师兄,你看球子它自己跟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带着它一道走了。”
沈修止闻言淡淡扫了它一眼,只开口道了句,“晚间放在外面,不要抱到屋里去。”
子寒闻言当即点点头,等到沈修止离去,连忙捧起她的大脑袋,兴奋道:“听见了,球子,师兄答应你留下了。”
回应他却只有一双耷拉着的眼儿,瞧着极为疲惫不堪。
到了晚间,子寒遵着沈修止的吩咐,临时给它做了一个小窝摆在房门口,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小球子乖乖睡觉,别乱跑喔,有事记得叫我。”
似玉软绵绵地趴在篮子里,温顺得不像话,待子寒进了屋,她才抬起脑袋看向一旁的屋子,里头灯火还亮着,人影模糊地映在窗纸上。
似玉起身在院子里观察了一番,这处客栈两层,而施梓漆与尤醨住在楼上厢房,倒是省去了两个人帮他。
可来往客人极多,相邻的子寒也有些棘手,若是出了动静只怕会惹来,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吃沈修止,恐怕是有点麻烦的。
她这几日跋山涉水确实有些累坏了,还得休养些许时候,待恢复了体力,再叫这块不听话的肉好瞧!
似玉阴气沉沉瞅了眼映在窗子上的影子,才盯了一会儿功夫,里头的人起身脱去了外衣,俯身吹灭了灯,睡下了。
似玉眼眸微微兽化,伸出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摩擦了几下,月光洒下,那尖锐的指甲上都泛着凛冽的光芒,瞧着颇为阴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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