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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站树下,可没一会子,人就被晒得昏昏沉沉。
谢琳琅蔫头耷脑地指望着能路上遇到商韬,可恨除了几个看热闹懒汉,一个人也没遇到。
钟家、杨家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终于林知县叫林家管家出面劝了两家回去。
没有热闹看,众人散去,岳氏又拉着谢琳琅上了轿子。
到了岳家,叶家大哥、大嫂满口弟弟、妹妹地喊着,谢琳琅装作中暑,自顾自地去岳家二层小楼上歇着,趴岳家窗口上看楼下稀稀落落几个闲人经过,忽地听到锣鼓开道声,便瞧见大街上人回避开,一顶官轿两队执事十几个官差护卫下威风地抬了过来,轿子前青罗伞盖下虽无人站着,执事却不敢马虎。
后头跟着几顶轿子,是亲自出县城迎接林县令轿子。
一个约摸七八岁孩子没跑得急,挨了两巴掌,站路边待哭不哭地喊娘。
谢琳琅手攀窗沿上向下看,半响紧紧抓着窗沿手松开,心知自己跟谢大爷有天壤之别,便是亲骨肉也只能对面不相逢,冒然冲撞过去只能是她非死即伤。
“头可还难受?”
忽地背后传来叶经声音,随即就见一碗酸梅汤送到嘴边。
谢琳琅双手接过,小心地呷着。
叶经喉咙动了动,似是跟谢琳琅说话,又像是告诫自己一般道:“别看下头那些人威风,都不知道干了多少自寻死路事。”
原本想将谢琳琅送到穆琳琅身边,叫她学学姑娘做派,如今他竟然巴不得她就这么着安生过日子,离谢家远远。
“嗯。”
谢琳琅嗯了一声,将空碗递给叶经,心里闷闷,恨不得做点什么事将胸中闷气释放开。
岳家坐了半日,听见叶经许了叶家大哥每月送上多少钱给叶家老太太养老,便跟着叶经又向回走。
叶经疑心谢琳琅病了,就将她背背上,路上瞧见不少车轿向林知县府上去,有些轿子里传出管弦调试之声,一听里头坐着便不是良家妇女。
叶经啧啧两声,将谢琳琅颠了颠,叹道:“如今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日后可就是树倒猢狲散。”
谢琳琅头歪了歪,搂着叶经脖子,一吭不吭,心想叶经还指望着谢家中状元呢,怎么说这话。
等回了穆家,去穆娘子院子里跟穆娘子谢恩,谢琳琅先低着头,听叶经满嘴仁义地跟穆娘子说叶家大哥要钱事,忽地听到穆娘子提起她,便略抬了头。
“总不能小妹小妹地喊着,你就没给你家妹妹起个名字?”
穆娘子笑着问,招手叫谢琳琅走近,心道这小丫头怎地那般瘦。
“请娘子给起个名字吧。”
叶经忙笑道。
穆娘子沉吟一番,不等她说出心里想名字,便听谢琳琅低声含糊地道:“阐儿。”
穆娘子心一跳,隔了几年听见自己儿子小名,不由地想果然商韬来找他了?忙问谢琳琅:“你说什么?”
叶经也忙看向谢琳琅。
谢琳琅一哆嗦,不敢说话了,上辈子她待谢家时日不多,跟谢家下人们来往也不多,就是穆娘子儿子思母心切,大着胆子寻了她叙了一回“旧”
,哭着说了些小时候事。
叶经心里纳罕,不知这阐儿是谁。
穆娘子只当谢琳琅惧怕叶经,对叶经笑道:“你先回去歇着,我跟小妹说说话。”
“是。”
叶经小心地看了眼谢琳琅,疑心是今日自己走开那一会子岳氏跟谢琳琅说了什么话。
支开了叶经,穆娘子又支开桂儿、兰儿,假装领着谢琳琅去屋后抱厦里寻穆琳琅玩,路上低声问:“小妹,你哪里听说‘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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