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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就要去户部!
哪怕是从最低的员外郎做起!”
秦朗仿佛醍醐灌顶,困扰他许久的事情迎刃而解,兀自喜不自胜。
一旁的裴俭,自斟自饮,已是数杯下肚。
等到秦朗回神,一壶洞庭春已经见底。
眼瞅着他又要去拿第二壶,秦朗赶紧拦住,“且慢些饮,仔细醉了。”
裴俭瞥他一眼,将酒壶夺过,再倒一杯,“不与你相干。”
他人是冷的,声线也是冷的,像青铜相击,满是凛冽之气。
秦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想起前些日子,他去裴俭府上看到的景象——
那日天气不好,风雨大作,气候冷得异常。
裴俭身上只披一件薄罗月白直领长袍,倚在回廊下的竹塌上,屋中燃着三五支烛台,光线昏昏。
他面向庭院,手握一壶酒,正微微仰脖,直接对着壶嘴在饮酒。
风大作,从西窗涌入,他的袍角和广袖也随风狂舞,听到动静,他偏过脸,一双眼珠黑漆如墨,似乎是醉了,酒壶轻飘飘砸到地上,他也毫不理会。
仿佛寂寥的独处才是他的常态。
殷红的葡萄酒落在唇角,如一道血,蜿蜒滑下,颓然而落寞。
就像他身上矛盾的杂糅感——某些更深层的需求被封锁在这副冷淡的皮囊下,压抑着情感,伪装成禁欲模样。
今日又见他这般,秦朗忍不住劝道,“顾辞与……她,真挺好的。”
裴俭充耳不闻,依然神情冷峻地自斟自饮。
秦朗只好又道,“喜欢你,想嫁给你的姑娘很多。”
他还想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怜取眼前人”
,却被裴俭瞥过来的眼神打断。
“他们都要成亲了。”
秦朗无法,只好下猛药,“没必要这样。
不如走出去看看——”
“不会。”
裴俭目光幽深,打断了秦朗的话,“他们不会成亲。”
秦朗一怔,“就顾辞方才那样,恨不得立时立刻将人娶回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再说了——”
裴俭再次打断,“成亲也有和离的。”
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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