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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原也是有公职在身之人,左不过两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便渐渐的退出了朝堂。
如今宋烈说起来,对宋宴而言,简直是……如鲠在喉。
“王兄言重了。”
宋宴拱了拱手,“父亲在书房,王兄可以自行过去。”
“你不过去吗?”
宋烈问。
宋宴摇头,“王兄和父亲必定有事商议,我在侧不妥,多有不便。”
宋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望着宋烈离去的背影,程南心下犹豫,“小王爷,您说南王忽然登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宴何尝不知,左不过……他现在无官无职,根本不方便过问,所依仗不过是燕王府的名头,父亲的威势。
一声叹息,宋宴抬手压了压眉心,忽然瞧见不远处,顾若离携着婢女出门,“她去哪?”
“夜侯今儿回京都。”
程南开口,带着几分犹豫,“小王爷您也是知道的,夜侯向来冷淡,自从解甲,便不怎么与朝廷中人往来,所以他走的时候静悄悄,回来的时候当然也不想惊动任何人。”
这个任何人,包括宋宴这个女婿。
宋宴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于夜侯爷,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面颊消瘦,目光冷锐的状态。
王侯将相,王乃帝王亲封,而这些侯,当年都是随着先帝南征北战,靠军功得来的爵位。
当年先帝身边三员大将,以夜侯爷——顾殷为首。
顾殷为人沉稳,骁勇善战,曾有百战大统领之名。
其做事极为果断,有其出战,敌军闻风丧胆,其部下大军,几乎是所向披靡。
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之人,却因着发妻一死,日渐颓废,虽然后面续弦再娶,却愈发沉默寡言。
尤其是近两年,大女儿顾白衣入了皇宫为妃,二女儿入了燕王府做侧妃,他便将夜侯府丢给后妻,顾自游山玩水,经常不在京都城内,用“神出鬼没”
来形容他,亦不为过。
清风阁的水榭里。
顾殷挂着一根鱼竿,坐在九曲桥上,副将余晖撑着伞。
风吹着衣袂轻轻飘扬,主仆二人神色淡然,沉默得宛若死水。
秋日里的银杏叶子散满一地,飘得远了,落在九曲桥上,尽显斑驳。
一抹淡黄色飘落在顾若离的鞋面上,轻轻遮去了她鞋尖上的珍珠。
顾若离羽睫微垂,极力压下眼底的嫌恶之色,轻轻将鞋面上的叶子踢开,抬头时,眸光染尽和煦光色,唇角牵起一抹淡然浅笑,踩着细步走上九曲桥,“爹,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殷没搭理她,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浮漂。
见状,顾若离抬眸望着余晖。
余晖一手撑着伞,冲着顾若离微微躬身,便算是全了礼数。
秋日里虽然不似夏日燥热,但站在阳光底下久了,难免会有些眩晕,顾若离面色发青,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顾殷收钩。
足足半个时辰,顾殷才收钩,上头只挂着一尾拇指粗细的小鱼。
收了钩子,将小鱼丢回水里。
鱼儿重新入水的扑通声,让顾若离袖中的手愈发握紧,脊背微微绷直。
余晖恭敬的递了帕子,顾殷默不作声的擦着手,一言不发的与顾若离擦肩而过,抬步走出了九曲桥,安然坐在了亭子里。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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