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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扰乱了葬礼的女人姓郑,姑且称呼郑大姐吧。
她没有正经的名字,自小逃灾没了父母,认了邻村的老郑头为父。
十六岁那年遇到高祈禄,顿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论美貌,自然是不及出身官宦人家的屈氏,但她有健康的身体啊!
勃勃的生命力是屈氏所缺乏的,屈氏只生育了一儿一女,她呢,不是一般的能生!
高守诚……是一次雨后偷情意外出生的。
对高家来说,男丁总是稀罕的,不嫌多。
但碍于屈氏的脸面,把刚一落草的守诚送到长房。
若没有太婆横插一脚,他就是二房的孩子!
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高祈禄没打算**,再说乡村里也没纳妾的习俗,这么多年,屈氏卧床不起,不能同床,他就跟郑大姐混着过来了。
混着混着,底下多了一串萝卜头。
高守诚不提——这是过了明路的,后面还有两个小的,大的六岁,小的二岁。
郑大姐还委屈呢,她没名没份的生了四个孩子,图什么呀?高祈禄每个月就给那么一点点费用,都不够孩子吃的!
再说,她当初跟了高祈禄的时候,就听说屈氏身子不好,她等啊等,等啊等,盼待多少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
怎么,还不许她过来磕个头?她做得还不够啊?
李老太讨厌她,她知道。
但她生了三个孙子,有本事高家不要她生的孩子!
把细伢子、岁伢子推到高二太爷面前,郑大姐拍着孩子的脑袋,“叫人啊,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快叫人!”
细伢子虎头虎脑的“哎”
了一声,大嗓门的叫了声,“爷爷!”
底下那个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也没用。
本来气氛挺哀伤的葬礼,被这三母子闹成一乱团,成闹剧了。
高守诚木呆呆的望着,对那两个小孩没多少“兄弟感情”
,倒是能理解四哥对他露出的恨意。
以后怎么跟四个相处?怎么跟他的“亲娘”
“亲兄弟”
相处?他垂下头,眼中略过一丝茫然。
高祈禄看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不想办个丧事成别人的笑柄,催促着郑大姐磕头完了赶快走。
可郑大姐有着农村妇女最朴实的直觉——不在乡里乡亲的面前把她的身份定了,以后不知道还要扯多久。
“你干嘛推我,岁伢子还没给爷爷磕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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