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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何如梁上燕（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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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如今，永涵和俗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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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闻言，脸上满是悲悯的神色，叹一口气道：“姑娘终究还是放不下。

姑娘初初离开时，永涵那孩子伤心地不住，只是日子长了，慢慢也好了，如今一个人带着俗儿过活。

乡间的人都以为你在长安病死了，纷纷劝他续弦，他也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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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的简洁利落，王娡却几乎痛彻心扉。

她如何不知道，永涵是怎样一点一点慢慢熬过那许多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夫人见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拍一拍她的手背道：“姑娘想开些罢。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好生珍重自身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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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原本坚硬的心，被这样一个动作融化了几分，她无声地叹一口气，是啊，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沉溺在那样温柔的往事中？

何曾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此生期盼死别，未曾想，是生离最要人性命。

儿时对月，总是那样期望一心人一世欢喜，未曾想过如何荣华富贵，只是如今，想要的没有得到，不想要的，却偏生要日日算计去争取。

奈何不过是，造化弄人。

正巧容芷打了帘子走进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仍旧是笑盈盈的：“娘娘与老夫人请去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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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顺势站起身来，掩饰着抹去了眼底的一点泪意，让青寒扶着自己，走到外间。

想来是为了以示郑重，今日的点心准备的格外丰盛。

满满当当的，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夫人笑着道：“宫里当真是样样都是好的。

我年轻时候虽然富贵，也未曾见过这样好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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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见她一味提起年轻时候种种，以用来夸口，心下烦厌异常，只道：“母亲无需客气，坐下随意用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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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要生产的人了，胃口并不怎样好，只随意拣了一块紫苏糕，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王夫人喜爱那样子精巧的桃花糕，用了许多。

王娡见她时间久了，心内一点柔软的地方再度被挑起来，到底也是骨肉之亲，那一点血脉之间的联系，是怎样也无法切断的罢。

她招手喊来容芷：“老夫人喝不惯这羊油茶，去换了桂花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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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来了半日，未曾得到她一个好脸色，当下心中感怀，连声道：“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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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转过脸去不去看她，淡淡叹一口气。

如今木已成舟，自己再怎样挣扎也不过是平白做无用功，心中虽是记恨母亲，却也不能这样与她生生断绝。

只是无论如何，心中那一层隔阂，是此生都去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