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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抹油般溜出去。
天色已黑,山寨上各处燃起火把照明,前院衙门似的“官房”
门口更是燃起了成堆的篝火,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
“等着回来割了你的舌头!”
姚青将马鞭摔在牢门上,怒气冲冲地出后院去。
武岳阳到牢门口探身捡起马鞭,把玩了片刻又扔在地上。
他扒着牢门,向外张望着黑漆漆的夜,暗问自己:“当初为什么非得猴急猴急的赶着回家去?更为什么不开眼地藏到何四的车队上来?以致巴巴地主动给山匪送上门来。
他这时悔青了肠子,懊恼地摇晃、踢踹着牢门,无奈牢门以腿粗的杉木打造,纹丝不动。
“歇歇吧娃娃,莫得使尽了力气,一会儿要肚饿呦。”
有人劝道。
那人的提醒,勾起了武岳阳的饥渴感,他无力地瘫靠在牢门上,触碰到被姚青摔得红肿的后肩,他立即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换了姿势躺下,只感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心里又将“妖精”
骂了无数遍。
何四一伙人聚到里面商议着脱困的办法,他们担心武岳阳听到,压低了嗓子小声嘀咕,武岳阳从之前他们和山匪的对话中猜出他们或许就是那“抗日团结会”
的团兵,他不满地道:“大家都被关在这地牢里,谁也逃不出去,你们遮掩个什么?你们放开了嗓子说吧,我不听就是。”
说罢侧转过身,捂着耳朵看着外面的黑夜,手上却并未用力,有意探听众人所商议之事。
何四一伙人瞅他一眼,仍旧小声嘀咕。
山寨前院议事的“官房”
里聚满了山匪,大厅内如衙门升堂般夹道对摆着两排座椅,这时均已坐满了人,这些有座椅的山匪明显是这山寨上地位较高的头目。
座椅后边则站着一众喽啰,正各自吵闹着。
大厅中间南墙的梁下高悬着“忠义堂”
的黑底金字牌匾,牌匾下方虎皮座椅上姚大脑袋阴沉着脸,他扫一眼堂中众匪,见人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
众匪知道掌柜的要说话了,很快静下来。
“都别扯犊子了,说说,今儿个这事咋办?”
姚大脑袋直入主题。
谢老二破锣般的嗓音回复道:“大哥,咱们干脆平了他们团结会得了,也不用等,就今晚就挺好,先把水牢里那些不开眼的秧子插了(土匪黑话,指杀掉何四一伙人),给花舌头喜子祭灵!”
“好!”
“就这么办!”
立即有山匪喽啰叫喊着响应。
“谢老二啊,你老是这么粗暴冲动,这哪行?团结会那伙人刚得了武器弹药,咱们要是在他们得到喷子之前出手倒也行,现在武器不占优势,人手上更不占优势,有得拼么?”
姚大脑袋数落道。
“我早就说要先下手为强,你们倒是听我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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